41牛乳花生羹(2 / 2)
将到巷口,运送花木的马车又是一拐,一路出了南城门。
前日才提的花木,今日就已经送上门来。
她在篱笆墙上看了半晌,搬着花木的小厮??身上穿的衣袍,不像前几回看到的样子,于晨光下闪着锦缎特有的光泽。当真是天子脚下,人人富贵,唯独她一人磕碜么?
“瞧我,忘了报一报家门了。颍阴荀家,我行二,虚长崔兄两岁。”荀二郎将手头那盆照殿红放下,才郑重行了礼,“见过荣安郡主,愿郡主长乐永康。”
“荀……二郎,不必多礼。”萧鸣笙极力搜寻一番,实在是不认得。古人讲究家族郡望,她就是不知颍阴荀家是什么雄厚实力,也能从“崔兄”听出,这位是崔家的世交。
只是,崔兄是怎么办事的?茶花买便买了,怎么让个世家子弟送来?自己是空壳郡主,怎么又不寄居蟹,怎么往里头填人呢?
荀二郎向来是潇洒恣意的,抬袖擦汗,又指着来时的路,“马车不能上来,底下还有四十六盆……”
“啊?”
“对了,崔兄也在??”
“啊?啊?”
“想来是陵安府案牍劳形,这脚程还没我快。”
“……”
萧鸣笙也“啊”不出了,袁志腿伤未愈,也不方便去看看。
她便开了院门,提着衣裙往外头走了几步。
院子底下是一条山野小径,马车上不来,拐角处果然现出一片衣角。素日威严不已的人,抱着盆茶花,一步一步往上走着。
今日不是绯衣官袍,像是上回穿的月白衣衫。
茶花株形茂盛,掩住了儿郎的样貌,远远瞧着,像是茶花成了精,化了一半形,在小径一颤一颤走着。
唉,何苦自己搬?
上来就一条小径,她也不方便近前去,届时还得堵在半道。
好不容易等人到了,萧鸣笙忙不迭道:“且放在院外就是了。”
她话音急切,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了。
崔明端看了看,荀二郎那盆放在了阴凉处,便放在一处了。
萧鸣笙慢慢走过去,再朝他行礼:“崔……大人。”
“郡主……”
在学堂时,也是骑射俱佳。而今,还真是叫荀二郎说着了??案牍劳形,显然不复十七八岁时潇洒。
他自觉是落了面子,但是萧鸣笙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山路难行,何况是搬着一大盆茶花。
崔兄……啊呸,崔大人额上的汗珠冒得如雨后春笋,密密麻麻的。
“大人……”
萧鸣笙瞧他只是拂去了手掌沾的泥,又是预备回去的姿势。
一方素帕便在空中,随风摇摇欲坠,便如主人一般纤纤弱质。
“额上??也沾了……”
崔明端袖中是有帕子的,且有数条。
原也不该去接。可指尖已触着那方绵软。
“多谢……”
她一时忘了撤手,崔明端便又抬眸,二人此番对视,便如萤石与明珠。
崔明端头一回生了私心,自觉是顽石。手中的素帕还带着主人不离身的药气,原是轻飘飘的帕子,忽而重若高山。崔明端当即便收敛了心思,“这两日,郑御医可是来过?郡主还在吃从前的药么?”
“嗯,就郑御医开的方子……或是御医不得空,也不晓得几时能来诊一诊。”
萧鸣笙手上空无一物,只摩挲到了瑟瑟秋风,“或是前头几个御医调养有方,这回换了郑御医,觉着好了些……”
好了些么?
传说中萧将军的女儿精于骑射,曾随父巡视边境,挽弓搭箭震慑越境敌军。一箭令战马不前,两箭折马而跪,三箭擦敌首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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