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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从来如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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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被问住了,道:“将她……带出来?”

“那可是张家。”瞧瞧自己说的话,不是自不量力嘛。

温言也知道那是张家,虽然不是官宦世家,但却是实打实的富贵人家,先不论小莲的意愿,她一个弱女子也是难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都嫁了,你能如何?”

“能如何便如何,至少该有人去问问她愿不愿意。”温言道:“好了,许夫人,城南张家我肯定是要去上一趟的。”

许夫人见她态度坚决,没再继续说什么。

第二日,晌午刚过,温言便往城南张家去了。

到了城南张家,温言见到了好些日子未见的小莲。

小莲一身打扮,身上穿金带银的,却衬不出她旧日布衣时的光彩,像一具徒有精致外表的空壳。

小莲听到温言来寻她的消息,几乎是飞奔过来。爹娘为了二十两银子将自己送了进来,便再也没来过,温言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人。

小莲拉过温言,激动得落下泪来,“阿言,许久未见,你怎么来了?”

温言注意到她脸上的伤和过来时脚步的踉跄,握着她手时,直接将她的袖给撩了上去,上面青一道紫一道的伤痕。

“你怎么?”

小莲赶忙收回了手,避而不谈。

瞧着情形,温言也是知道小莲这几日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没再去揭开她的伤疤,接着她刚才的话道:“你不辞而别,我昨日才得知你的消息,便过来看看。”

小莲破涕为笑:“阿言,我嫁了富贵人家,你看。“她向温言展示着一身的穿着,道:”我现在的日子多快活。“

她明明是笑着的,眼中却是一滩死水。

分明就是在强颜欢笑,为的就是让她放心吧。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为妾,怎么也不会开心,更何况张家姨娘众多,怎么会过的上好日子,怕是处处艰难,那显目的伤痕便是佐证。

身在囹圄的人,她本不该拆穿她自欺欺人的幻想,可一个月来的相处,温言实在是不希望小莲就这样葬送了自己。

“你愿意吗?“

“嗯?”小莲不明白温言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言又道:“嫁入张家,你愿意吗?”

小莲嘴角泛起苦涩,“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父母许了,嫁了便是,阿弟娶媳妇还差钱了。”

“所以你将自己换了出去,甘愿为妾,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想倚仗自己?”

“那又怎样?”温言的话戳中了那个被她埋藏在心底的意愿,小莲忽然提高声音打断,“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是女子,总归是靠不住自己的,我们可以是任何人,但都不能是自己,像掌柜你一样,医术卓绝,不也得做男子装束,像许夫人,经商那么厉害,身后不也还是要有个夫家吗,才不会让人找麻烦。阿言我不似你们这般有勇气有魄力,按部就班,才是我该走的路,我认命了,真的认命了。”

温言无力的垂下了头,“小莲,你若是早些同我讲,二十两银子,我替你出,又或者,你现在想走也行,银钱我来想办法。”

小莲苦笑,“阿言,谢谢你,你是唯一一个问我的意愿的人,可是你知与不知道,何时知道,我也逃不脱,你帮了我这一次,难道能一直帮我下去,没有张老板也还会有钱老板、孙老板,我照样会被嫁出去,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不是吗?女子生来便是嫁人的,立于外世,便不再是女子。”

温言无话可说,如小莲所说,这个世道本就如此,裹挟其中的我们,任何的反抗好像都是无能为力,都显得那般微不足道,苍白无力,女子从来都只有一种选择。

温言离开了张府,神神思恍惚的回了医馆。

许夫人一瞧她那样,被吓了一跳,道:“你这是怎么呢?被欺负了?”

温言摇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很无力,女子生来就注定要被困于后宅,蹉跎一生。”她顿了顿,道:“有人同我说,世人承认女子有才,却不承认女子本身,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许人眉头轻蹙,不懂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问道:“谁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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