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注视(2 / 2)
两人聊了不到十分钟。
沈景程解释,卓明?引荐他认识的是内地一家体量很大的建筑公司的投资人。
该公司在业内经常充当中介角色,和小规模建筑公司合作,还拥有材料、员工、客源等一等一的渠道。
弯弯绕绕的,虞宝意不做这行,听得似懂非懂。
又是熟悉的事后道歉那套,她头还痛着,没有争吵的心思,只告诉沈景程她明天要去机场接梁思雪。
后来,虞宝意一直记得沈景程这晚说的话。
疲惫而狼狈的男人,用刚刚那只想牵她又收回的手,丧气地抓了把头发。
他很开朗地笑着,嗓音是缺水后的干涩沙哑:“Miriam回来啦,完蛋了,但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搞定的。”
只有此刻,虞宝意才能恍惚记起,当初认识沈景程时,他境况比现在差远了,工作碰壁,生活捉襟见肘,但他仍保有纯粹的勇气,无畏艰难靠近她的状态。
那时的艰难,只有两个人之间的喜欢与不喜欢,无关家庭、朋友、差距。
好多次约会,碰到有钢琴的餐厅,他会征询经理的意见,争取上去为她弹奏一曲。
她钢琴水平远不及他,可她拥有过最好的钢琴家庭教师,近百万的琴,成百上千次随时随地的练习机会……
除了态度,还有天赋与热爱。
拥有热爱的人,也能拥有勇气。
如今,他失去了这份热爱,勇气仿佛所剩不多,但仍会用已经被生活、工作、爱情压得喘不过气的笑容告诉她:“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搞定的。”
完蛋了。
但没关系,我会搞定的。
当能清晰看见一个人改变的每个与自己有关的外因,与错误的每一步。
那份歉疚感,会长久地困住自己。
回去后,虞宝意没告诉妈妈见过沈景程,躲进房间,半梦半醒熬到天亮。
第二天吃完中饭,梁思雪让家里的司机先来接她,再去机场。
路上,她买了两杯两人之前都很爱喝的丝袜奶茶,准备犒劳犒劳长途跋涉的闺蜜。
约摸两点,虞宝意从出站口一行人潮中捕捉到梁思雪的身影。
实在好认,墨镜、卷发、棕色短抹胸、热裤,惹眼长腿下的十厘米高跟鞋,谁看了不迷糊。
“Baby????!!!”梁思雪健步如飞地冲出来,瞬间浓香扑鼻。
虞宝意不止一次喊她换个香水,好闻是好闻,但实在呛得人头晕,她却说怕身上男人的味道太多太杂,不如一刀切全给压下去。
嫌弃归嫌弃,还是和梁思雪抱了个满怀。
“今晚南丫岛?”虞宝意翘唇。
“哎呀你烦死啦!我好不容易Keep的身材!”
“不吃也行啊。”她摘下梁思雪墨镜,露出背后那双狭长勾人的狐狸眼,“你不跟着我,就回你的大别墅独守空房吧!”
梁思雪父母常年在国外,原想举家移民,可和虞宝意关系实在太好,便坚持留在香港。
一共来了两台车,一台载人,一台专门载梁思雪仿佛搬回一座商场的行李。
两人先回了趟梁思雪住的别墅,里面常年配备管家佣人,从里到外整洁如新。至于行李,都会按大小姐出国前的顺序摆放好,根本不需要她们动手。
歇了不到十分钟,两人又忙不迭挽手离开。
司机送她们到4号码头,买船票,登上去南丫岛的渡轮,二十分钟左右的船程。
梁思雪被海风吹得长发糊脸,随意往后一抓,绑了个马尾。
“你和你那便宜男朋友怎么样了?分了没?”
虞宝意敲屏幕回消息的手一顿,“说点中听的。”
“忠言逆耳啊Baby。”梁思雪头靠上她肩膀,一拍虞宝意大腿,响亮的一声,“就是被一条狗追两年也能动心啊,你可能喜欢他,但远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喜欢他。”
消息发出去后,虞宝意关掉手机转头看海景,下巴亲昵地抵在梁思雪发心上,“怎么说?”
“没怎么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他绝不是你的Mr.Right,我刚认识他时这么说,现在也这么说。”
虞宝意陷入沉默,清爽的海风也吹不开心底潮腻翻涌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下船后,两人先去了以前常去的沙滩,踩完水,又去探望几个认识的渔民叔叔阿姨,从他们那买了早上刚卸货的海鲜,拎去饭馆加工。
饭馆老板娘揪着梁思雪,说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没上大学前,梁思雪是一等一的坏学生,每每被父母委派的管家抓去耳提面命,她就call虞宝意出来,双双“逃”去南丫岛。
岛上有间年代久远的平房,属于梁思雪父母,她们就睡在里面。
不过经常出现意外,梁思雪办事不靠谱,经常逃跑又经常忘记带钥匙,有一次下大雨,淋成落汤鸡的两个小姑娘就被饭馆老板娘收留了。
“今晚天气预报话有雨喔。”老板娘一边清点她们的海鲜,一边说,“锁匙(钥匙)带了吗?”
梁思雪自信满满地一掏口袋,下一秒瞬间跨脸。
虞宝意狠狠掐了她腰一道,“你真是的!能不能有一次靠得住!”
“靠不住我就不跟你来了。”她昂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你知道我落地开机进来多少条消息吗?全是想约我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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