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112章(2 / 2)
他自然不会这般轻易定下魏国公府的罪名,那毕竟是自开国以来便有的荫封世家,岂能那般利落铲除。
即便他很早便想这样做,可天下人的悠悠重口是难以堵住的,何况魏国公府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不能一击制服,反扑之下,或是一场浩劫。
魏国公府这颗眼中钉他势必要除,他在意的,是时机,名正言顺拔除这枚眼中钉的时机。
可景帝如何也猜不到,他心中尚未成型的、举棋不定的计划,早已不胫而走。
老迈的魏国公坐在躺椅上,眼中闪烁的,是睿智而阴冷的光,他的手中,攥着一封已被揉得破旧的密函。
他的身前,跪着国公府所有男丁。
少时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中年与朝臣斡旋争权,晚年在朝中一家独大,魏国公的一生,走得波澜壮阔。
他能预感到,自己的大限,不远了。
那封密函被冷冷扔到地上,魏国公剧烈咳嗽起来,苍老的手指了指地上纸团,“看看吧。”
魏桓向来惧怕他这个严厉的父亲,闻言将纸团展开,匆匆扫过几眼,面色剧变,“这、这是?”
魏国公那双有些昏黄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天下,将要大乱了。”
魏琏看过那张纸上内容,面色微变,“祖父??”
若这信上所言为真,魏国公府当真是要大难临头了。
魏国公动了动他那只枯瘦的手,“琏儿,到祖父这里来。”
魏琏动了动膝盖,跪在他身侧,见他一张沟壑纵横脸上露出的苦意,不由心中大恸,“祖父!”
魏国公摆了摆手,“人终有一死,哪怕我位极人臣也不例外。”他冷哼一声,“只要有我在一日,魏国公府便不会倒下。”
说罢,这位年过七旬的枯槁老人,就这样自躺椅上颤颤巍巍起身,“琏儿,你对此事,怎么看?”
“阳谋,此人用的,是不折不扣的阳谋。”魏琏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幕后之人生吞活剥。
魏国公却忽然笑了,尽管他那张皱巴巴的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是啊,阳谋,我使了一辈子阴谋,却不曾想寿命将尽之时,还有故人能对我使出阳谋。”
魏琏张了张嘴,在魏国公话中敏锐捕捉到故人二字。
能做祖父的故人,在朝中怕是不剩几位了吧。
“祖父觉得信中所言当真?”
魏国公道:“应当不假,我已行将就木,他没有必要骗我。”
信中所言,总结起来不过一句话:景帝终于坐不住,要对魏国公府出手了。
“更何况,作为臣子,却一家独大,对咱们这位陛下来说,可不是件愉悦之事。”
自古以来,权臣结局大多荒凉,英雄下场几乎凄惨,魏国公很清楚这一点,如今魏皇后倒台,许卓卧病,治理流寇之乱又要耗上一大笔钱财,的确是铲除魏国公府的最好时机。
便是他都不得不承认,景帝所想十分合理。
只是故人笔迹,如此熟悉,当真叫他怀念,怀念高勉还在之时。
他与高勉年岁相当,一文一武,辅佐先帝。
若是高勉还在,他当真想同他说一句,“你的学生,的确当得起你曾经那样的器重。”
是啊,这信中字迹,与当年被民间争相临摹的信阳王字迹,何曾差了分毫?
信阳王未死,这京中局势便陡然逆转。
高勉的徒弟,一出手便为他作了一个必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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