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听说你受苦了(2 / 2)
英挺、笔直的轮廓在他湿润的眼中渐渐清晰。萧蕴丢掉长枪,解下战袍守在栈桥上,殷殷期待那人走下楼船。
陶修跳下船,踩上故土的兵营,伫立原地,朝远处的萧蕴伸出两只手,示意他:“过来,你还不过来?”
萧蕴几番控制表情,才将眼里的泪收回去,望向身着战甲、越发意气风发的兄长,他的战甲未免太朴素,仅是件?裆甲,罩在白色的衣衫上,系一条红绸腰带,却说不出的耀眼。
萧蕴向他跑去,抱着他,把头搁在陶修的左肩,不舒服,又换到右肩,如此反复几次,终于瓮声开口:“兄长这是代陈伐梁?如果是,先抓我?”
“这身骨头硬了不少。”陶修拍着他的肩胛骨,“听说你在此受了不少苦,我说过哪天你被人欺负了就来帮你出气,忘记了?”
他把萧蕴从怀里拽起来,端详他的脸,他才十八,当年自己火烧熊威营时也是十八,但与萧蕴身上的重任有着天壤之别,这哪是他能撑起的大任。
可陶修从萧蕴眼中看到磨砺过的坚韧和少年人的一腔抱负。
“你黑了许多。”
“黑点好,夫人说我黑一点比从前更硬朗。”
“夫人?兕儿你成家了?”
***
“信州水师不容小觑,陈主一面命我率军试探其实力,再者,我来此也是救梁国的危难。”陶修命萧蕴打开封锁的江面安置他带来的大军,一面向萧蕴和杨微子讲述当前局势。
“摸清信州水寨的军况,我就率军攻打其大营,萧兕,可愿跟着我真真正正杀一场?”
“没有一日不想这么干,”萧蕴第一次在信任的人跟前露出长久以来的担忧:“兄长,如今梁国仅剩下基州、武陵、江津、江陵四处还在负隅顽抗,其他州郡或望风而降,或经不起铁蹄践踏被周军攻下,我看不清前景,也没有保住国土的信念,身为将帅,我在此坚守不过是等着捐躯报国,坦荡死在将士之前,就算死,大梁也绝无贪生怕死之辈。”
陶修眺望辽阔的江面,把萧蕴的话都听进去了,沉默很久,才说出一句颇为无奈的话:“尽人事,听天命。”
五月初,陷入战火长达三个月之久的梁国终于主动展开一场对外反击,由杨微子和陶修领军从水路分左右两路进攻信州。
大战持续三日,江面和陆上的大火烧了整整三日。陶修为保存兵力,调动五千陈军,以梁军为主的将士们浴血奋战,他首当其冲,高举明晃晃的昭明王宝剑冲锋陷阵,将士们很久没有见过这般英武无畏的将军了,他像道劈开暗夜的闪电,灼目而激烈,将士们长久窝在肚里的火终于痛痛快快释放出来,三月来的憋屈和处处战败的消沉终于化作刀尖上的寒光。
信州,周国偷偷摸摸“壮大”的水师,被梁国打的猝手不及,仅三天时间就被战火吞噬。
周军死伤无数,信州刺史仓皇撤出城池逃至奉节,抛下的楼船战舰和兵仗辎重尽归梁国。
这一战,将士们看到了希望,梁军收回对“通敌叛国背信弃义”的萧世子的蔑视和不解,盛赞虎兕军不凡的战力,他们与所有人一样,崇拜强者,议论虎兕军将领那天生的神武,他们叫他“红绸世子”。
得胜的消息传至基州,萧瑛站在城楼上哭了。多年不曾流泪的男人,此刻哭的十分委屈,他仰首望天,青空湛湛,哭许久的战事终于迎来一线生机,哭这线生机根本改变不了梁国的命运,他还哭神似昭明王的侄儿被这个国亲自推给了旁人,他本该在这片土地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城楼之下,没收拾干净的尸骨在遭受风吹日晒,硝烟随风而动,虎狼一样的周军日日想着轰开城池,抓住他这根梁国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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