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以后别再见他(2 / 2)
外出一年长了见识,陶修觉着家中茅屋比先前矮旧许多,绒花树叶子落了,竹篱上的藤蔓也仅剩几片枯叶,好在天气晴朗,家里并不显萧条。他在院外把门拍的啪啪响,端着瓦盆的陶舒从庖屋走出来。
陶舒在看见陶修那一瞬,连日来受的委屈统统从心底上涌,慢吞吞转身把瓦盆放回灶台才冲过去开院门。泪水糊住双目,她趴在兄长怀中放声大哭,捶打他的背,打到几条咸鱼、也打到陶修的伤口,陶修忍耐着不动,让她尽情哭个够,她一句抱怨都没有,却能感受到她一年来的辛酸。
等她哭的挤不出眼泪,陶修抽出手拍拍她的头笑道:“别哭,师父都还站着呢。”
陶修进屋看陶彪时,辛南佐就坐在外面同陶舒聊些家常,誓不与陶彪和解。
陶彪全身瘦骨嶙峋,像具包了皮的骸骨,四肢骨节清晰可见,脸上的眉弓凸出,双目和脸颊凹陷,神志模糊不清,他木讷地盯着床前的年轻人,半天才迟缓地问:“你是谁啊?”
陶舒从外走进来对陶彪大声喊:“阿翁,你真糊涂成这样了吗,连自己孙子都认不出来?”
“我孙儿?我买的那个孩子?”
“什么你买来的?不要再乱说了。”
陶彪抓住陶修的手问:“你想不想回自己的家?”
陶舒不耐烦地扯开他的手,“你再胡言乱语我就真不给你晒太阳了,才见到阿兄你就胡说。”
“让他说吧,他的胡话不全是假的,可能就有我想知道的东西。”屋外光线明媚暖和,陶修问她:“他常要你带出去晒晒?”
“经常要晒,可是我不是每次都能搬动他。”
“你去把躺椅备好,我抱他出去。”
在陶彪所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中,辛南佐竟算上一个。二人在小院的南北方向各坐一个,陶彪躺在黑乎乎的厚被褥中半眯着眼,难得的神气活现,辛南佐则盘腿坐在绒花树下的破木桌上捻着佛珠,傲慢不逊。两人都露出厌弃的眼神。
陶修趁着午时的暖阳打了热水给陶彪泡脚,辛南佐嫉妒愤怒:“我也要泡。”
陶彪的双足像干枯的木头,仿佛丢进火里就能燃烧。陶修帮他擦洗干净重新塞进厚被褥,又端了白粥给他喂下,陶彪用没剩几颗牙齿的嘴小心虔诚地磨着咸津津不油腻的鱼肉,发出猫一样满足的呼吸声。
狸猫闻见腥味浑身炸毛在陶修脚边蹭来蹭去,他忽又想起从西海县带回来的母鸡,正想着,刚好那鸡下了蛋从窠中一惊一乍走出来要吃的。家中的一切还似从前一样平静。
辛南佐对徒弟的“孝心”露出鄙夷,左一句“哼”右一句“哼”,陶舒问:“辛师父,你鼻子不通气吗?”
“哼??”
日落之时,辛南佐向陶修招呼一声就走了,走前叮嘱徒弟:“等你回京口我就回来,不要问我去了哪里。”
“要过年了,师父不留下一起过个年?”
“不必。”
辛南佐的身影与夕阳消失在路尽头,陶修喃喃自问:“你究竟有没有家,不在玉河村的时间你究竟去了哪?”
家中的琐事都处理完并服侍陶彪睡下后,兄妹二人才坐在桌前诉说这一年的近况。陶修把咸鱼切段分成六份,让陶舒明日送给一年来对她有所照顾的邻里。
于餐餐寡淡无味、盐比金贵的平常百姓而言,咸鱼贵重在其咸味上,也是陶修耗“巨资”买下的珍品。陶舒撑着下巴望着油灯下认真平分咸鱼的哥哥,心里舒畅高兴:“你在家真好,我不必在夜间提心吊胆,家里还是有个成年男子好啊。”
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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