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竟敢称兄道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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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林把露出的白花花一角银子盖上红布,对章县长行礼言谢:“大人的心意公仪林收下了。望大人将此银钱的一半交到陶修手中,就作是以后给病人的食补钱,另一半还要交给陶修,不过要到他离开西海县那日方能给,权作是大人给他的赏赐,不要提我姓名。若大人能答应我,公仪林感激不尽。”
“好,好,好,绝对没有问题。”
他翻身上马,转回头看了眼站在路障内的陶修,抱拳高声道:“康乐,后会有期,柳益山见。”
这声道别旁人没察觉出哪里不妥,但公仪檀瞬间愣在马上,脑子里轰隆作响,难以置信地盯着公仪林,“原来‘康乐’二字是这个缘故,槐序这混账……”他只愣了一瞬立刻拍马气势汹汹向陶修撞去,在马上居高临下厉声问道:“你是陶康乐?”
陶修很诧异他的问话,忙行礼回道:“是,我是陶修。”
“你是军户出身,难道不明白云泥有别尊卑有序,是谁给你的胆敢跟公仪林称兄道弟?”
陶修无地自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谦卑的垂眸不言。
“公仪家百年士族从不与贱民来往,你引诱公仪林年少无知,企图攀高谒贵,其心令人嫌恶,此次你哄他来西海县赴险一事我不予追究,若你今后再敢与他来往我必叫你陶家此后无人,听到没有?”
陶修胸口堵着一口气,既沉又闷,忍了半天方道:“大公子,我虽贱户,富贵之于我如秋风过耳,交友不以贵贱而谕,我与二公子幼时相识,心思透彻,从没想过要从他那里谋取不该有的东西,更无攀附之心。”头次被人质疑他对公仪林纯澈的情谊,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从心底上涌出对这位贵公子的怒气,紧盯公仪檀,不卑不亢,一字一顿道:“何况,贵无常尊,贱不常卑。”
公仪檀怒喝一声:“放肆。”举起鞭子就要抽下,这时公仪林骑马赶来,大声问:“兄长,你同陶修说什么?”
公仪檀收了举鞭的手和满脸怒容,冷声回他:“叮嘱他今后小心点。我们走。”
公仪林对陶修抱拳告辞,打马追随兄长而去,十几匹马扬起漫天尘埃,很快消失在西海县的路上。
公仪林走后,灯明寺忽变得很安静,唯一热闹的就是扣在草棚边下过蛋就讨食吃的两只母鸡。陶修出神地给两只鸡洒了一把又一把剩饭,公仪檀的威胁和嘲讽聚成一团郁闷之气窝在胸口久久不散,士族与寒族尚且不肯同席,公仪林却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显赫的身份地位,这个朋友,他不知该不该交能不能交。
陶修一如既往,静心烧竹取沥,帮安桂熬粥熬药,偶尔抬一具尸体放在叶子渐黄的杨树下。天气渐渐转凉,下过三次场秋雨后他盛夏时带来的衣物已经抵不住寒冷,忙碌时倒意识不到冷,一旦静下心窝在草棚里就冷的浑身发颤,他有点想家。
秋日的雨滴顺着草棚的边沿滴下,慢慢汇聚成水流,冲破低浅的门沿忽一下游进草棚里干燥的泥地上,陶修披上所有的衣裳呆愣地盯着蛇一样的水流,秋思深沉,思家心切,前途渺茫,许多不顺的情绪因秋雨变得更低迷。
好在灯明寺收下的病人日渐减少,有时四五日才送走一具尸体。
废弃多年的灯明寺因这场温蛊重新燃起香火,破旧的屋舍在众多汉子手中慢慢修复,有一日,从村外走来一个挂着褡裢的老和尚,声称温蛊结束后要在灯明寺落根。
县长大人送来的食补钱在陶修手中细心打理着,他全托守在关口的铁柱帮忙采购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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