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死了可惜(2 / 2)
半晌,罕昆终于听见,卫?明低沉的声音。
“将尸首送回旧部,便言,先太子遗孤已逝。”
“是!”
罕昆难掩激动,俯身一拜,而后匆匆退下。
纷纷扬扬的絮雪从窗扇间飘入,如鹅毛纷飞,落在他的发顶、眼睫上。
卫?明静静伫立,并没有动。
不知怎么,就想到那夜她发病时虚弱狼狈,咬着牙硬是不出声,奄奄一息恍若孱弱的柳枝,却又刚韧无比。
卫?明在窗边站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终究是觉得那样聪颖慧黠之人,死了可惜吧。
***
千里之外,高耸的城墙如巨龙蜿蜒盘旋于雍都城外。
城墙四角角楼矗立,墙内外皆布瓮城与马面等防御工事。
此时墙垣上黑压压一片,披坚执锐的将士神色肃然如临大敌,金戈铠甲闪着熠熠寒光。
北穹铁骑突袭城下,虽被巡防营与城防军悉数歼灭,但如今先帝驾崩,人心惶惶,已是军心不稳。
先太子已病逝,先帝未再立储,朝中形势混乱,朝臣日日为立储之事争斗不休。
先帝子嗣稀薄,太子病逝,二皇子早夭,如今仅剩两位皇子,裴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堪堪年满十岁,四皇子也不过为六岁稚童,如何能登基继位。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扬,落在片片青瓦上,放眼望去,整个世界皆被覆盖在茫茫白雪中。
雪花从微微敞开的窗牍间漏进来,落在案上墨迹未干的奏折上。
案前的男子身着正一品赤色朝服,腰束青玉锦带,袍角上繁复的纹理伸展蔓延,更显其冠服端严,风神秀逸。
裴涉眼底有几分疲态,揉了揉眉心,才放下湖笔。
侍从连忙上前换了一盏热茶。
于朝中斡旋立储之事,城外又有外敌虎视眈眈,家主不知为此苦心竭力了多少日夜。
昨日得了越州来的消息,竟是那永安公主身染重疾,终究没能救回来,竟、竟那般香消玉殒了……
那毕竟曾是家主的学生,多年师徒之情,本以为家主会悲戚伤怀。
可家主听闻消息,竟无甚表情,如若没事人儿一般继续处理公务。
“扑凌凌????”
一只乌黑的鸟雀落在窗边,黑色的羽翼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
漆黑的眼瞳乌溜溜打着转,双翅扑腾几下,大片的积雪纷纷扬扬落下。
裴涉取出鸟雀右爪上的信笺。
视线快速扫过,琥珀色的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果然聪慧狡猾如她。
他复又抬目,神色恢复如常,平静道。
“备马进宫。”
***
大邺国土辽阔,南境的一处边陲小城此时依旧温暖如春。
小城中民风淳朴,百姓们生活如常,全然不似北地那般混乱。
长街窄巷中,不时有货郎背着箱笼走街串巷,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传来一阵阵叫卖声。
踏过石子甬路,转过一个街角,便可看到一家不大的胭脂铺面。
柜台前一位身着碧色衣裙的妙龄女子,正动作娴熟地拨弄算珠。
一头青丝被梳成简单的单螺髻,小脸薄施粉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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