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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大,南音姑娘不如在此歇息一晚?”
说话的时候,她的黑眸自始自终都很温和,没有同情,更没有怜悯,只是如友人来访淡淡地问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南音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一下子又冲出了闸门,肆无忌惮的冲刷着眼眶。
她一把抱住褚岁晚,哭腔夹杂着委屈,仿佛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为她撑腰的依靠。
褚岁晚此时整个人都慌了,这种感觉不同于被昏迷的奚云祉抱住的慌乱,而是真正的不知所措,她是第一次遇到女子哭,平日因为钻研兵书,没有一个年纪相仿的朋友,更别提是别人只有对亲近之人才会露出的哭泣。
于是她只好笨拙的拍打着南音的后背,语气像幼时褚符叙哄她睡觉一般,轻声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无措之下,褚岁晚也就忽略了,为何南音会不顾男女之防选择抱住她寻安慰的原因。
几个时辰后,夜半雨停。
褚岁晚终于哄到南音睡着,把她安置在自己那间土房后,便打算在门口席地盘坐一晚,从军这些时日,这样的睡法倒也平常。
只是没想到的是,隔壁的窗户灯火还未熄灭,奚云祉站在未关上的窗户不知看了多久。
思忖下,褚岁晚还是走了过去。
“殿下在想什么?”
奚云祉闻声未动,喉结浅浅滑动,嗓音很轻。
“我是不是很无用?”
陈述句。
说罢,他慢慢垂下了头,自嘲般的道。
“外人看来,我身份尊贵,天潢贵?,可实际却是,想我死的不胜奇数,在皇宫里面活的如履薄冰,我每天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明天的太阳我还能见到吗?”
“于是我拼命的变强,忍辱负重运筹帷幄,只为了走上那世人敬仰的权利巅峰。”
“可最后,依旧比不上一句。”
“你不是他。”
“我护不了自己,也没有能力护住身边的人。”
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优雅仪态,即使是如今,青年的背依旧挺的很直,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连这番剥心的话都说的异常平静。
褚岁晚却莫名能感受到,青年平淡外表下深藏的无力感。
“殿下”,她轻声道。
奚云祉缓慢抬起头,两人视线交汇。
少年的黑眸很亮,在寒夜依旧不减分毫。
“殿下,人的强大不是一蹴而就的。”
“你不用对自己太过苛刻。”
夜半的春寒露重,寒风顺着空隙悄然钻入衣领,冷意传遍四肢百骸。
奚云祉却觉得暖极了。
次日,周遭雨后的草木氤氲着芳香,湿润润的,正是酣睡之季,褚岁晚和奚云祉等人已在赶往筝州的路上。
杨家遗孤这条线断了,褚岁晚便打算去州内探探敌情,筝州自古便是藩王属地,占地面积广袤,是燕云内最大的一座城池,商贸繁华可比拟京城,但因是藩王属地,来往麻烦,所幸藩王百年来无生异心,帝王便也任由筝州发展。
按理说,筝州是最不容易失守的,帝王可是允许藩王养私兵,出征之时,褚岁晚因战情紧急尚来不及思虑,如今战事到收尾阶段,仔细一想,这乌古突犯竟是哪里都有疑点,此去筝州,直觉告诉她,离真相揭开又进一步。
不过抛开去查探的任务,这筝州的水市倒竟如书中所言那般,盛景宏大,是一座美丽的水城。
城外连接运河,商船云集,按史书记载,大凉纪年之时,国都初建,百废待兴,京成及周边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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