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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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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第20章(第1页)</h3>

我现在仍旧记得先生曾经讲演时说过的这样一句话,&amp;ldo;我素信学术上的派别,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所以每一种学科的教员,即使主张不同,若都是&amp;lso;言之成理、持之有故&amp;rso;的,就让他们并存,令学生有自由选择的余地。

我记得蔡元培先生拜会陈&amp;iddot;独&amp;iddot;秀先生下榻的旅社,只为聘请陈&amp;iddot;独&amp;iddot;秀任教,一时传为佳话。淞沪会战时,先生撑着病体指挥中央研究院理、化、工三所研究所向内地撤离,迁至昆明,在桥头村建厂冶钢……

先生带着这个摇摇欲坠的民族顶着风雪前进,拿着破冰铲一点点地挪去冰雪覆盖的前路,却又在暴风雪肆虐的时候黯然离去,只是那火种已然种下,等待着寒风褪去的那一日重燃,燎成一片火原。

我蓦然有些心伤,那些蔡先生呕心沥血为国为民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的是难以言表的痛心与敬佩。若是……若是当代之青年足够优秀,我们得以有收复故土返还故乡的那天,那江苏的烟柳画桥、那北国的银霜铺地,那些记忆中不敢轻易触碰的美好,先生都不再能看见了。

先生为中国之青年、为中国做了那么多,却注定看不到结局,不论是美好、还是深渊般的绝望,何不令人痛心?

虽说文人墨客无法舞枪耍刀,但是文字是真实的。虽然那些呼唤呼喊看上去是徒劳无用的,但那些呼唤起来的愤怒却是真实的,那些愤怒是星星火光,终究会赴上先生的脚步,照亮中华民族未来之路。

只愿明日之中国,如先生、如我们、如所有爱它的所想,繁荣昌盛。至少,不再内忧外患,不再懦弱不堪。

【二十】

这日我正在看何毕寄来的书信,他在信中说道他已经通过了考核,被允许驾驶飞机去执行护卫探查任务。我着实为他感到欢喜,却又忧心他的安全,拿了自来水笔和信纸,在桌前低头写着回信。

写罢装进信封,没来由地咳嗽数声,然后拿了米胶粘好,准备放着下午寄去。正在这时听到了林熙明开门的声音,我便起了心想带上信与他一同出门散散心顺便把信寄了。

&amp;ldo;熙明,你别换鞋了,与我一起去散步,顺道把何毕的回信寄出去罢。

&amp;ldo;何毕又写信来了?他问道,接过我递给他的信纸,看起来。

&amp;ldo;他与飞行员一职倒是有缘。林熙明看完说道,我点点头。

寄完信,我们走在昆明城的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穿着打扮各式各异。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低声安慰着哭闹不已的孩子,那孩子衣不蔽体,破烂得线头都稀掉的布片遮不住孩子肋骨根根分明的胸膛。坐在人力车夫轿子上的贵妇人端庄矜持,苏绣旗袍奢而不华,踩着的是上海曾经最是流行的高跟鞋,眉目之间含着一股情愁,唯独没有忧伤与悲悯。

纵使是在这物价飞升的大后方昆明,上层建筑仍旧能够把他们享受的日子过得与之前相似,纸醉金迷与声色犬马似乎从未远离。

再就是与我和林熙明一般的南渡至此的教授与学生了,这些个人也最是好认,生气蓬勃的总归是那些年轻的学子,书卷气浓郁的往往是教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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