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向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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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使这是？”她指了指他的衣裳，问。

“这是你们汉人说的入乡随俗吧，母亲临行前交给我的衣裳，她还是希望我能穿上去她长大的地方去看一看的。”沈长缨从尹文誉得来的消息，哈尔巴拉的母亲是昌朝人，父亲是在北国与大昌往来的商人，彼此一见倾心，于是嫁了过去。

“很适合你。”她没再说废话，带着哈尔巴拉一路向南走，一路向他解释京都一些习俗，哈尔巴拉也会顺便跟她说到一些北国与大昌不同的习俗。

走过一家银楼的时候，那店家手上的铁锤一声一声敲在铁墩，隔着好远都能听到声响，沈长缨借故挑起话题，“北使身上的铃铛比这些首饰都要精致许多啊。”

哈尔巴拉还在瞧银楼里那些琳琅满目的饰品，心思被沈长缨这一问又拉了回来。“啊，是。”

沈长缨等着他接下来说些再关于铃铛的事，却没等到后续，只好自己再往上引。“是很爱的人赠予北使的吧？大昌民俗，铃铛是情物，女子若是送了男子铃铛，便是真的倾心于男子，若是男子也同样喜欢女子，便会回一支刻着同心花的簪子。”她说的头头是道，若是换了一个真的大昌人准会听得糊里糊涂。

铃铛在大昌虽也有很好的寓意，但却不是关于男女之情的，而是关于谷物的。据说农神会视察各地，若是百姓辛勤垦地，便会摇响手中的铃铛，久而久之，各家各户都会备上一个风铃，风过铃响，寓意丰收。沈长缨跟他扯这么多就是想扯到关于北国公主的事，所以说的都是北国的风俗。

“原来大昌也是如此。”哈尔巴拉有些惊喜，“铃铛在北国象征挚爱。”

终于朝她想的方向发展了，她接着说，“北使若是不介意，可以让我看一看吗？绝对不会弄坏的，看完就交还给您。”

“不必如此，”哈尔巴拉将铃铛递给她，“沈姑娘请便。”

哈尔巴拉不愧是北国公主亲自挑的驸马，受重视程度可见一斑。这金铃铛不止分量足，做工也是一等一的绝。铃铛有九颗，每一颗上面刻的花纹都不一样，她大致瞧了瞧，都是北国的珍宝，最上面那颗铃铛刻的是北国皇室图纹。她轻轻摇了摇，铃声清脆。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她看完以后忙不迭将铃铛双手奉还，“北使这串铃铛实在是太精妙，也太贵重了，本想看看北使这串铃铛做做参考的，但长缨觉得自己手艺还是没那么好，做不出这样子的。”

“沈姑娘是要送人吗？”

“是啊。”不送人，套你话。她低头笑了笑，倒真像是有心上人的样子。为了不把话题带到自己身上，又补充，“北使的爱人真是有心了，不知道她做这串铃铛做了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她偷偷摸摸躲了我好几个月，然后在我生辰那天送了我这串铃铛。”他轻轻摩挲着最上面那颗铃铛上的花纹，“那么调皮的人竟然能花这么大的功夫给我做这个，真是...”他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于是停了。

“您很爱她。”沈长缨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说。抛去身份这一对也只是普通的热恋情人，只可惜被卷入政治波涛中，翻不了身。沈长缨暗暗地叹了口气，继续套话。“公主殿下知道您要跑这么远一定很担心您吧？舟车劳顿，也不知要耽误多久。”

当沈长缨终于提到“公主殿下”这四个字时，哈尔巴拉的脸终于浮现了一丝担忧和忧愁，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她啊，小孩子脾气，知道我要跑这么远，还死揪着我不肯让我走。”不是刚刚那样有些宠溺的语气，有些生硬，像是早就编好的话。

看到他的表情沈长缨心中便安定下来，“北使出使过后一定会赶着回去见公主殿下吧？”虽然说沈长缨心中还是希望哈尔巴拉能平安归去的，但能不能回去还不一定呢。

“是，是啊，她还等着我呢。”当伪装被撕开一道口子，再像之前那样平静甚至是开心地讲起与北国公主的事就不容易了，哈尔巴拉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和语言都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继续接着沈长缨的话。

“咱们往南边走的差不多了，不如折返去看看北边？”

“好。”哈尔巴拉有些生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在沈长缨后面，调整完情绪后又跟上了她。

“南市和北市都有很多杂货铺，买的最好的当然是吃的，不过首饰的做工都不错，虽然说比不上北使的铃铛，但一个个都够精美呢。”

“是吗？那我定是要仔细瞧一瞧了。”

往北边走的时候骑了马，所以比走过来的时候要快许多，京城也够大的，他们到北市的时候花了好一顿功夫。

“得陛下应允，北国商人能在此行商，最近来了好多很是新奇的小玩意儿呢。”下了马以后她又跟哈尔巴拉解释，这一天说的话应该抵得上以前好几天的分量了。

“北国的饰品吗？”哈尔巴拉有些惊奇。

“像这个！”沈长缨找到那日和周温安逛北市时的小摊，拿起骨坠伸到哈尔巴拉面前。

那骨坠一晃一晃，黑色纹路在阳光下显得越发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