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帝京风云二(2 / 2)
贺玉真忙招呼着下人将姬世曜扶回房中,一路走,姬世曜就一路骂,多数是在骂姬少衡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夹杂着一两句对仙帝的不满,不满父皇总是那样偏心,只疼爱器重姬少衡这一个儿子。
眼见他越发胡言乱语起来,贺玉真让下人们都退出去,自己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为他脱靴。
姬世曜在气头上,忍不住赌咒叫嚷:“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姬少衡!”
贺玉真听见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肩膀都一哆嗦。
片刻后,她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小声说:“朝野上下记恨少皇和王爷的人不少,这些人就喜欢看你与他作对,你又何苦真的给人做枪头使?陪你喝酒的方三公子和樊公子,他们家里跟平贤王都有来往,王爷,你不要总听这些人的话……”
还没说完,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贺玉真已经察觉到不对,立时住了嘴,正要抬头去看姬世曜,姬世曜突然发怒,一下抓住她的头发。
贺玉真“啊”地惊呼一声!
姬世曜脸都黑了,抓得她仰起头来,盯着她的一双眼睛几乎喷火:“贱人,本王到底不该听谁的话!你又给姬少衡说情,又暗暗挑拨我跟大哥的关系,到底想干什么?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要嫁给姬少衡!”
钗乱鬓散,发丝间一阵阵刺痛令贺玉真脸唇煞白,她眼里一下落出泪来,惊恐于他的猜忌与怀疑:“我没有!”
姬世曜又掐住她纤细的脖颈,越掐越狠:“当初你们贺家一心攀高枝,想将你嫁到少皇府去,只盼你以后在帝京做神妃娘娘呢!可姬少衡根本看不上你,没有本王娶你,你贺玉真早就成笑话了!
“我也是笑话!我对你痴心一片,宁肯舍下王位,都要跟父皇求娶你!可你呢?你心里全在想其他男人的好!在外头姬少衡看不起我,现在你也要羞辱我,是不是!”
“我……没有……”
有一瞬间,贺玉真都要以为自己快被他掐死了,阵阵窒息袭来,她无助地挣扎着,可根本敌不过男人凶悍的力量。
姬世曜见她快没了生息,手上一松。
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贺玉真的喉咙,她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上全是泪水。
灭顶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她后悔对他的那些劝说,此刻只想往外逃。
姬世曜见她竟然还敢往外跑,怒从心起,一手拽住贺玉真的头发,将她狠狠拖到床上去。
贺玉真知道自己要面对怎样的折辱,她哭着哀求:“王爷,你放过我……我真的没有!从前因为哥哥和少皇是旧相识,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婚约也是父亲定下的,其他再也没有了……”
“那你为何不想教本王碰!”
“我不要!我不!”贺玉真不住地挣扎着、哭着,“放开我!啊!”
狠狠一巴掌打下去,贺玉真耳畔一阵尖锐的啸鸣,眼前天旋地转,彻底不再反抗了。
非人的折磨就这样持续了半夜,女子嘶哑凄惨的叫喊与痛哭不断,可整个王府都如沉浸在死水里一样,无人听入耳中。
后半夜,姬世曜打着鼾睡去,徒留贺玉真一人瑟缩在角落里。
她抱着双腿缩成小小一团,泪水不止,脖子里的掐痕已经发紫了,玉白的身体上全是淤青与牙印,新伤添在旧伤上,几乎不堪入目。
这并不是第一回,每每姬世曜不痛快,折磨贺玉真就成了他唯一的发泄。
身体上的疼痛尚且不算什么,对自己夫君的恐惧就像阴影一样完全笼住了贺玉真的生活。
曾经在凤岭贺家金枝玉叶的小姐,却在白帝京中、在逍遥王的魔爪下被碾作尘土,零落成泥。
贺玉真越想越恨,越想越绝望。
她看着熟睡的姬世曜,似是咬了咬牙,眉眼狰狞起来,卷着绒毯爬过去,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匕首,拔出鞘来,双手握着高高举起!
姬世曜对她完全没有防备,这一刀下去定然能要了他的命,一切都会结束,再也不必受这样的折磨。
可这一瞬间,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苦与恨,她想到她的哥哥贺雪吟,想到她的父亲母亲,想到那么多贺家族人,这一刀下去,所有人都会被她牵累。
姬世曜敢这么折辱她,却又不怕她报复,就是笃定了她不敢,她做不到。
贺玉真死死握着刀,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眼泪如珠子一样滚落,为这看不到尽头的痛苦,无声地大哭着。
夜终将过去。
天光大亮时,贺玉真从梦中醒了。
或许是出于事后愧疚,姬世曜派了个女医修过来,给她看伤,贺玉真摇摇头,拒绝了诊治。
她想留着那些伤痕,怕自己忘记疼。
有时苦痛到了顶点,她也会幻想,姬世曜说对她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假的,只要她再乖一些,再听话一些,在王府里的日子总会变好。
她昨夜鼓起勇气劝诫他,一半是为了自己的家族着想,一半也是为了姬世曜。
姬少衡未来是要做仙帝的人,总跟他作对绝不是明智之举。
可换来的全是猜忌与折辱。
最后一丝幻想也被无情地打碎,姬世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世魔王,贺玉真不知自己还能忍多久,可为了家人,她总要一直忍下去。
过了午后,她照例去书房给姬世曜送甜汤,还未进门,就听见书房中传来姬世曜惊喜的叫喊:“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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