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两块祈愿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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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的剑法冷峻无情，他的人也像是他的剑法一般孤傲。白衣如雪，黑发如墨，万梅庄主扶剑走在拥挤推攮的人流中，在这样的喧嚣和繁华里显的格格不入。他就像是那些志怪传说里修仙证道的剑修散仙，已经超脱世俗，就不肯再沾染半点红尘烟火。

“各位客官，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能错过了啊！看一看，瞧一瞧，有刷漆的，描花的，黄铜的，镀银的，镀金的，还有开光的玉坠，琉璃了啊??我们这里应有尽有，价廉物美，保管满意！”

福缘寺周遭卖祈愿符的摊贩并不少，里里外外少数也有十来个，就只有这一家的材料最稀罕，样式最花哨，吆喝最响亮，摊子前却一个人都没有。

西门吹雪就在这家摊子前停下脚步，他的视线扫过摊子林林总总的祈愿牌，落在一块挂在角落的玉牌上。这并不是一块好玉，既不够通透，也不够润泽，青白的玉料中裹着丝丝缕缕的白絮，仿若是水天交接之间的倒映的朵朵白云。西门吹雪从未出过海，但他听说过白云城的雍容华贵，这座由汉白玉铸造的城池就坐落在海天之间，仿若是有人收拢了天上的白云用来堆砌。

“嘿，这位客人真是有眼光。”小贩殷勤的摘下玉牌，用一块软布擦掉了浮尘，恭维的吹嘘起来，“这块玉可是来之不易的好料子，是西域的商队不远万里带回来的和田玉。单是玉料就要二十两银子，再说这雕工??我卖三十两，真的就只赚个跑腿钱??”

玉料并不是和田玉，雕工也并不精致。但西门吹雪却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不会有讨价还价这样接地气的技能。更何况，比起梅二先生的价钱，三十两银子实在不值一提，所以西门吹雪就只能够当一个冤大头，就只能够摸出银票。

玉牌入手沁凉，和玉牌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柄刻刀。

“别的摊子上都是用朱砂来写。”小贩仔细的叠好银票，殷勤的同西门吹雪解释，“我并不是舍不得那点朱砂钱，却是真心真意的替客人着想。这牌子挂在树上风吹日晒，朱砂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够褪色。他们便趁夜里摘下来，打磨修整，再重新摆出来卖出去。”他压低声音，鄙夷的瞥了眼边上热闹的生意，“他们愿意做这样无本的买卖，我却是不肯的。我也曾读过几年诗书，客人若是不方便，也可以要我代刻上去。”他曾也是个读书人，如今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却还固守着一点读书人的风骨，不肯做这样同流合污的事情。

“我这里卖出去的每一块牌子上都要刻字，绝不叫他们拿去做这样的缺德生意。他们既然做这样的事，日后必然要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小贩还在絮絮叨叨的抱怨，抽空看了一眼西门吹雪的笔法，他本想要点评几句笔法的劲道，或是赞赏一回字体的工整，但这些话都被噎在了喉咙里。

西门吹雪是个剑客，他的笔法也像是他的剑法，铁画银钩，字里行间透着凌冽的杀气。玉牌上只刻了四个字：福寿安康，下面刻着三个小字：叶孤城。

小贩张了张嘴，他想要提醒西门吹雪，这四个字本不应该用这样冷峻的笔法来写，这样的祈愿也不应该被写在求姻缘的玉牌上，叶孤城这个名字更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闺名。他捏紧了手里的银票，直到西门吹雪转身离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叶孤城三人赶来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站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