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密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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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头烂额?秦王?”桑语斜了吕思远一眼,“你觉得,这两个词儿,放在一起,合适吗?”
“嘿!你可不要不相信!”吕思远激动地挺起了肩膀,但随即又沉了下来,“罢了,我还是不说了,反正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桑语作势要抢他的碗,吕思远侧过身去,坚定地将碗筷护于胸前,“好,我说!我说!”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落在院子里,吕思远抖了抖狐裘衣领上的枯叶,他转过脸来问桑语,“你之前是否与一男子有过言语冲突?”
桑语点了点头。
吕思远绷紧了脸,严肃地问道:“彼人已死,汝知乎?”
“知道,但这与我有何干系?我与他争论时,他又没有死。”桑语脸色淡淡。
吕思远“啪”地一拍大腿,“原来你是真不知情!我还以为你是因此事而闭门不出呢!诶,我就说嘛,轻信谣言的人多可笑,你与他不过一面之缘,莫非他八十岁辞世,也要归咎于那天的争论。”
椿儿埋头笑出了声。
“闭门不出,是太卜令给的建议。”桑语歪着头看了吕思远一眼,“别说废话了,说重点!”
吕思远收起了玩笑之态,“此事背后,定是有人推波助澜。自那男子死后,城中便有谣言纷起,指你为凶手。此谣言散播之速,令人措手不及,秦王亦未能及时应对。”
桑语轻咬筷头,黑眸微垂。
难怪那日蒙骜率军回城之际,她未曾见到他亲往迎接,原来是因为这谣言。
吕思远见她依旧老神在在,不解地问道:“阿桑,你不生气吗?你分明是救人的人,在某些人的嘴里,却变成了取人性命的罪人!”
桑语抿了一口葡萄酒,语气颇为淡然:“为什么要生气?心若怀佛,眼界所及皆为佛;心若装秽物,目光所至尽显不洁。愿意相信你的,不需你自辩;不信者,多言无益,愈描愈糟。”
吕思远认真地问道:“佛,是什么?”
桑语倒酒的手顿住,“佛?人心吧。”
吕思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过节时谈论死人,也挺晦气的。铜釜里的肉又熟了,他再次埋头吃喝,恍惚间似乎听到一句:“他们想要针对的,不是我。”
吕思远一愣,嘴里的东西嚼都没嚼,直接咽下去,“啊?阿桑,你适才是在与我说话吗?”
桑语答非所问:“你可知,吕……你阿翁于城门之外悬挂《吕氏春秋》,以千金求‘一字师’之事?”
“知道啊,我还去看了的。”吕思远摇摇头,一脸不以为然,“他是秦国的相邦,谁敢改动一二?哼,惺惺作态。”
桑语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说道:“酒喝完了,我去拿几坛新酒来。”
吕思远不明白桑语突然问起《吕氏春秋》是何意,他也不想多言关于吕不韦的事情。
他端起陶碗,呷了一口残酒,脑中忽有灵光一闪,目光惊愕地转向正抱着酒坛走出来的桑语。
若欲使一件事广为人知,便需有引人入胜之谈资。吕不韦大张旗鼓地以千金寻“一字之师”,其意在引起世人瞩目。真正杀害那名男子的凶手,他的目的并非是诋毁桑语,而是利用此事引发轩然大波。
玄女山的声望固若金汤,自会有义士挺身而出,为桑语辩护。随此风波,桑语涉嫌杀人的缘由将被广泛传播。至此,真相已非焦点,秦王的出身反成众议纷纷之核心。
吕思远抬头望向天空。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被聚拢的云层遮蔽了,光辉渐隐,仿佛被深邃的天幕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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