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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盘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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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图上所勾画出来的各式标记,乍一看似乎纷繁杂乱,但若是细细观察,便能发现这是秦国东进的路线。

桑语看着星罗棋布的城邑,心下莫名有些悲切。她自言自语地感慨,“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啊!”

这话落入了秦王政的耳中,他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最终还是在“漳水”处画了一个红叉。

“也许十年八年,也许二三十年。”秦王政将笔搁在一旁的砚台上,拂衣起身,“不管十年八年,还是二三十年,战争一定会结束。”

桑语听到这几句话,有些五味杂陈。

秦始皇在后世的争议,正是源于此时他说出的这番话。究竟是想要以战止战,还是残暴的战争狂,没有人敢妄下结论。但可以肯定的是,秦始皇绝非昏君,也绝非圣人。

先秦太过于久远,时间成为了天机盒上的密码,一层层被强行赋予的外衣之下,是难以窥探真正的曾经。关于先秦的历史,更像是文化史。

只道秦法严苛,可这是一条无人走过的路。后世多以秦朝的覆灭为教训,秦朝却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范本。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天才的时代。哪怕秦二世而亡,之后的汉朝依旧是“汉承秦制”。这个时代的东西,甚至深深影响着两千年后的世界。龙争虎斗的乱世之中,秦始皇所行之路,是渺无人烟的暗夜。

历史没有如果,只有遗憾。

桑语又扫了一眼舆图,直直地看向秦王政,“大王,可曾听过‘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

“嗯?”秦王政的眼中带了几分疑惑。

桑语缓慢地说道:“彼时天地混沌,盘古以开天斧劈开阴阳,自此为创世之神。然,后人唯见月寒日暖,却不见日月乃盘古所化。大王您觉得,盘古可值得?”

秦王政并未回答她。

桑语斟酌着措辞,继续道:“为君王者,拥有至上权力,亦不乏内忧外患。若为昏君,自恃权力,耽于酒色之乐,终沦为荒诞之谈。然,昏君易做,英主难成。可谓英主者,夙夜不敢自懈,勤身而忧世矣。可叹的是,英主难为,历史却不一定会留下英主的美名。”

秦王政沉默着,他似乎陷入了思索。不须臾,他语气沉重,“天下苦战斗不休,唯天下大定,各国才不为战乱所累,万民不失命于寇戎。四海承平,方利田畴,民之口腹饫矣。寡人在世,必守成令主。寡人若亡,眠于骊山之下,化为天地之气,以佑万世平定。”

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却是桑语心中最期待的答案。

她垂下眼眸,将情绪掩藏了起来。再次抬眼时,将话题引向正事,“大王怎会知道我今日要来?”

“寡人昨日就在等你,等你来与寡人道别。”秦王政说着,转了话锋,“你喝酒了?”

桑语抬起袖子闻了闻,的确是有些酒味。但这不是重点,她缓声说道:“既然咸阳之危已解,玄女山众人也该回到山野林泉之间了。”

秦王政就这么看着桑语,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桑语的神情变得不愉,语气也生硬起来,“前时你我有约,玄女山为秦国守咸阳,待合纵军退军之后,大王您会给予我重谢。如今,我斗胆问大王一句,由冯去疾冯大人许下的承诺,究竟是否算数?”

当初秦王政请桑语出山,并非一帆风顺。陆陆续续遣了五六位秦使,但最终都被桑语轰下了山。

桑语始终记得那第二位秦使,姿态上盛气凌人,只差没拿鼻孔看人。于是桑语出言讽刺了他几句,那人立时急了,脱口而出道:“玄女山能庇护亡奴,全因秦王之恩遇。今日君王有难,你若不以死报之,就是想谋反作乱!”

不用旁人提醒什么,桑语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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