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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相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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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裴钰啐道。

“是下流。”

萧楚拿起火折子吹了一口,把线香给点着了,这才合上香炉,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炉壁几乎没沾上一点香灰。

“下三流的人,想法自然也是下流的,这就是为什么白樊楼会在梅渡川的手里,他是一把淬了毒的刀,扎别人的确好用,但迟早会把自己融了,这毒是他老爹给他抹上的,他是弃子,京州的脏水兜不住太久,迟早会漫出来。”

裴钰道:“你想查白樊楼?”

“我想查。”萧楚倚在立柜边,抱臂惬意地看着裴钰,“白樊楼是京州的银库,它拿住了财,也就拿住了权力的支点。”

“没那么容易,”裴钰掀开了被褥,坐在床边,缓声说道,“你同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萧楚盯着裴钰的眼睛,说道:“我对你向来坦诚,怜之,我不喜欢藏起野心。”

裴钰语气强硬了些:“就算你拿到了白樊楼,你也回不了雁州,神武侯这个名号是天子给你打的狗链,你摘不掉,他要你在京州待一辈子。”

“我知道。”

萧楚还是淡淡地笑着,他望着裴钰的眼神一点狠戾都没有,柔得像一汪春水。

可这太假了。

“在京州的牵绊越多,我就离故乡的月色越远。”

他顿了顿,缓步朝裴钰走过来,走得越近,裴钰的心跳就越强烈。

萧楚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榻上,把裴钰箍住了,他刻意和裴钰保持了些距离,却又步步紧迫着,裴钰往后仰了些,他就往前跟一些。

那银坠相互撞击的脆响就晃荡在耳边,带着萧楚身上淡淡的梅香,裴钰竟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拿扇子抵在了二人之间。

“所以我不打算走了,我还要带来雁北的一切,让他们扎根在这片土壤里。”

他柔情的伪装终于在这咫尺的距离中卸下了,萧楚的野心就堂而皇之地浸在眼里,混杂了掠夺和驯服的欲.望,危险到极致。

萧楚拨开了裴钰的折扇,抬手覆到裴钰的耳背,指腹贴着耳垂上那点红痣缓缓搓动着,像是随意轻慢的挑衅。

“怜之,要不要跟我做?”

他说得很轻易,做得也很大胆,远比从前更轻狂放肆。

他昨夜是恪守礼节的柳下惠,今日又变回了萧承礼,变回了从前的那副模样,毫不掩饰话语里的轻薄和戏弄,他挑动着裴钰,不去在乎他是憎恶还是厌弃,他随着自己的欲念走,信马由缰。

裴钰心头一震。

“你疯了!”他猝然攥住了萧楚的衣襟,压低了声音斥道,“挑动天下反,你在京州孤立无援,无人可保!”

“我没那么心急。”萧楚握住了裴钰的手,轻笑道,“水清濯缨,水浊濯足,徐徐图之。”

“该你了,裴钰。”

萧楚松开了手,也坐上榻,仰身躺了下去,说道:“你想从白樊楼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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