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记(2 / 2)
顾言和晚宁远远看着他的背影,皆觉得有些可怜,晚宁拍了一下顾言,佯装嗔怪,“都怪你,争这点小气。”
“明明是夫人说要追上他的呀。”顾言无辜地看着她。
王潜就在他们前边,全都听见了。他曾听闻这两个人年少时上房揭瓦是名满京城,今日也是略略感受了一下,估摸着京城的百姓十三年前应是日日都有新鲜戏可看。
他转过身,对着顾言拜了一拜,“侯爷,此行到此,所为何事啊?”他打量了一番顾言的装束,赫然是一副宴白的模样,再看晚宁,分明就是婉儿的衣冠,只是衬在她身上,又多了几分明媚之感。
顾言来雍州其实只是想看看王潜,想他多年来亦是真心帮了他,如今孤身一人住在这里,淳安婉和宴白又替他和晚宁卖命去了,于情于理都应过来看看。
“我和阿宁要回京城去,宴白和婉儿帮我们引开了视线,往番城去了,我便想着来看看你老人家。”
王潜看着顾言先是疑惑,而后转为恍然大悟,“侯爷是想去秋猎?”
“大人觉得如何?”
“名正言顺,情理之中。”
顾言忽然有个主意,“大人可愿同去?”
王潜不大愿意参与明争,想了想,拱手拜道:“老夫无用,去了只是平添一点烦恼,说侯爷暗中与我勾结,我先前又与刘夕有来往,怕被人抓了把柄,侯爷不妨去问问陆大人。”
“陆匀?”晚宁想起了那个刺客,真是又傻又可怜,“他上次还派刺客来侯府捣乱。”
王潜听了有些尴尬,虽然他不知道陆匀怎么想的,但他确定陆匀不是要害顾言,定是有些误会掺在其中。
“陆大人在查刘夕之事,我已与他说了。他受命于陛下,龙骧军之事…他也在查,如今估摸着还在寻刘夕当年谋害老侯爷的证据。”
顾言怕晚宁听了这些又会想起难过来,把她拉过来细细看了看,确定她神情里没有异样,才对王潜说道:“龙骧军弃城是不可能的事,城中放火之人已落网,只缺个实证。”
“可他屯兵不算证据吗?”晚宁只是有些急。
“只能证明他谋反,不能证明龙骧军清白,博他自己说出来,不够稳妥,要让龙骧军得以昭雪,让朝野上下皆无可指摘,还需更多。”顾言摩挲着她的手,似是安抚。
王潜抓到的关键却不是龙骧军如何,而是刘夕屯兵,“他竟真的囤了兵?!”
“师父在越州营中,我派去琼山的斥候回来了一个,说确实有,至于多少尚不清楚,越州军的校尉还带着人在琼山窥探,未有其他消息。”
王潜此时想要赌一把,“侯爷,你起兵如何?”
顾言知他想什么,刘夕等的机会,便是这个,“翌阳军一盘散沙,越州军只有万余,就算各州联合,不知敌情,也没有胜算,王大人是要拿百姓生灵作赌注吗?”
顾言最不喜的便是这种手段,眼见就要翻脸,晚宁忙拉住他,“大人,世事皆可赌,百姓的性命,不可。”
她拽着顾言衣袖,拉了拉,顾言看向她,方才消了翻脸的念头。
王潜亦知其中道理,“老夫只是怕时日越多,刘夕的兵马越雄壮,到时候更难收场。”
“两种情况的结果都是差不多的,王大人,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注1),战事不可急于私利,民乃国之根本。”晚宁怕他再说下去,顾言真会翻脸,忙压住了他的话。
王潜一时语塞,叹了口气,转眼见顾言黑着脸,一副阎罗模样,亦知自己说错了话,想错了路,转而笑起来,“侯爷莫怪,老夫思维不达,只想得到如何达到目的,思虑不周啊。”
“王大人知道便好。”顾言语渗寒冰,牵起晚宁往外走,晚宁回头对着王潜一番挤眉弄眼,王潜亦知顾言脾气,对晚宁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明白。
两人从刺史府大门出来,顾言方才回头看晚宁,“阿宁何时懂得兵法?”
晚宁眨了眨眼,这话说的好像她不该懂,不服气,“我懂得很奇怪吗?你走这些年,我不能读书吗?”
顾言看她好像不高兴了,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不是,我只是好奇,阿宁自然可以读书,阿宁高兴就行。”
“我现在就高兴,一会要是能看歌舞,我更高兴。”晚宁自然记得顾言当年对她说的“阿宁只需懂得如何高兴”。
顾言自然愿意,那地方可是他抱得美人归的地方,意犹未尽,甚至想盘下来,他看了看绑在石狮子脚上的马,觉得没什么问题,牵着晚宁往光华熠熠的夜市里去。
“走,看歌舞,让阿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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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夕在黎宫住得格外惬意,不少五仙族女是“识时务”的,能攀到千重黎宫最上层,看一看琼山之巅,亦觉得死而无憾。
男子几乎都沦为了黎宫苦力,孔武有力的才能充作守卫,又炼毒制蛊的才能的方可有一官半职,灵仪族长托图便成了刘夕的副手,刘夕则成了两族的首领。
托图生得高大健硕,生来一副带着褐色的皮囊,配着一副浓眉大眼和高鼻厚唇,深邃的眼窝里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总是透着某种窥探的意图。
他与刘夕差不多大,可能只小一点,故而两人总是想到一块儿去,比如推翻大俞皇帝,比如控制两族对大俞的憎恨。
“小皇帝如今似是有些骨气,大王,我们可起兵攻打,反正他手无寸铁。”
刘夕不急,“我要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这样才不会有人来推我下去。”这“贞节牌坊”,刘夕还是很在意的。
“胡玉已经被抓了,他们大概已经知晓实情,还如何名正言顺?”托图觉得刘夕似乎是喝多了有些糊涂。
刘夕却摇头道:“一个纵火犯,无法服众,大俞官员可不是好糊弄的。”
托图半信半疑,“可他们如果找到物证呢?”
“根本没有物证,如何找到?”刘夕办的事情,没有物证,至少他觉得没有。
此时炼毒的药师跨进了大殿,脚步踏在青金地面上,发出阵阵回响,“大王,失心之毒已验过,应该可以用了。”
“甚好,就用军营里新来的那几个试一试,喂足了才好。”刘夕转着手里的翡翠佛手杯,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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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州与雍州相邻,落于雍州东面,阑江绕过雍州随着地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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