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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女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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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俞九州风土百态,民风各异,许多小地方更是有自己的一套话语,行事真情实意,毫不算计估量,与琼山氏族一样,他们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年年岁岁自种自食,却不曾想这个硕果累累的秋日竟迎来了天大的喜事。

十三年前翌阳军拆得零零碎碎,小片小片的管制权散落在了一些小地块儿,刘夕要的就是这效果。十多年过去了,年长的兵退役还乡,便在当地征召年轻人补上,个个力能扛鼎,皆可弯弓扛枪。

只是话语和礼数便不大随规矩,在家如何说话,到军中也如何说话,行事作风也不求严谨,他们只想着在军中是为国效力,勤勤恳恳地操练,规规矩矩地种粮,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迁任京城。

可这一天就是出现了,且很突然,有家室的拖家带口上了京城,没有的便辞别了父母,带着满腔热血乔装打扮之后,照着圣旨随军悄悄入京。

故而一时间翌阳军大营多了许多嘈杂,能帮着顾言翻译方言的没几个,军中也还有许多东西要规制,一个个的你说东,我说西,难免混乱起来。

“猴子,你需要个帮手。”晚宁帮着他先安置好了拖家带口的,让他们安排好妻儿老小再回来,转头却还有数千孤家寡人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营帐。

“我知道,这不是没人嘛。”顾言在一边与千机卫安排着大营里龙骑、射升、虎焚、延骑、长水、胡骑、步兵、中垒八营的归置,校尉还没选出人来,一片混乱中只能缓缓,他一面吩咐着天武军去调度,一面应着同样不断忙活的晚宁。

晚宁从旁侧架子上翻来了另一沓卷宗,喊着名字点着去处,一个个吩咐着随时待命,不少不懂官话的还需集中学学,一一记下名字,晚宁摸索着寻个对方能听懂的口音,也只能暂时安置妥当。

两个人忙活了一整日,数万人的大营总算有了些秩序,至少各归各处,骑兵和步兵没再扎堆乱窜,轻车和弓弩都放在了该放的位置。

等停下来时夜已过半,顾言带着千机卫一个个营帐巡视,看看还有没有乱了位置的,打算回去再看各地回来的领头到底是谁,他想过散了多年的翌阳军回来会混乱,可没想到这么混乱,心想大概还是他听不懂话的缘故。

除开竟州回来的三万还在路上,羽州三万在拦截叛军,剩下的几万全都分得零零落落,刘夕也是煞费苦心……

晚宁在主帐等着他,小炉里煮着茶,炭火噼啪作响,暖在她身侧。

桌案上晾着煮好的,她自己倒了自己喝,茶香漫在口鼻中,安神舒心,忙了一整日终于能歇会儿,怪不得顾言昨夜回到九华殿说着话就睡着了。

她一只手端着茶碗,另一只手一页页翻着名册,眼见其中地方回来的都尉就有百余个,校尉也有几十个,这些人应不会甘于转为普通兵甲,这些官职得重新分配。

顾言从各营走了一圈回来,抓起晚宁手里的茶碗便喝,没喝够又自己倒了一碗。

晚宁看他只喝水不说话,便知他是忙活累了,最累人的从来不是什么大事,而是这些琐琐碎碎,如纸片碎屑一般沾在身上的小事。

“你不必生气,他们有些只是耿直,习惯了那样,并不是故意的无礼。”晚宁知道那些不合规矩的眼神定是惹顾言恼火的。

可顾言自己也知道,把茶碗放下,顺了顺自己的心思,“我不是没动手嘛。”

“你得找个帮手,不然一直自己忙活,只会耗尽心力,这些琐琐碎碎地东西,得有人给你处理才是。”

“我开始想宴白了。”顾言笑了一声,忽然觉得在越州的日子有时候也还不错,人就是这样,不对比便不知道好,晚宁的习惯呢,便是总能比出好来。

晚宁机贼起来,有机会便抓住,这是逃命得来的经验,“你让刘宜给我个官职,我来帮你,如何?”

顾言看向她,张了张嘴本是想拒绝的,他的阿宁应只需知道如何高兴才是,可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拒绝,现如今也只有晚宁在身边了,心思一转,问道:“阿宁想要个什么官职?”

“既然我要跟着你出征,那便须是个武官,你让刘宜给我个监军当当?”晚宁走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把下巴搁在他心口上,歪歪斜斜望着他。

“那文武百官怕是要炸锅。”顾言顺势亲了一下,也不是拒绝,只是不大确定能不能成。

晚宁不服气,身子立起来,站得笔挺,“不服气的便来和我打一架。”

“那他们却又不敢了,打我夫人,活腻了?”顾言环过她的腰肢,笼了一手绸缎的光洁,他把她拉回怀里搂着,自己也略带苦恼。

晚宁想了一下,把他挣开,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去问问刘宜,看看他怎么说。”

三更半夜的进宫,也就这两个人了,天武军看见顾言,也不拦着,颔首喊了声侯爷。

刘宜坐在宸英殿里漏夜批阅奏折,各地的翌阳军士纷纷乔装回京,小官儿上报了,他也要回复一下。

顾言任晚宁拉着跨上那汉白玉台阶,两人直奔灯火如昼的宸英殿里去,刘宜这些时日都住在里头。

“陛下!陛下!”晚宁即成了他妹妹,更不客气了,不施礼也不叩拜,吆喝着便走到了刘宜身边。

刘宜知道自己欠了晚宁,也不在意她有礼无礼,一面沾着朱墨在奏折上圈圈点点,一面应着她,“郡主有什么事?”

他身边能用的官员也需要重新编排,忙得很,焦头烂额。

晚宁直截了当,忙的人不喜欢转弯,“陛下,给我一个监军,你兄长快累死了。”

听见“兄长”刘宜抬起头来,看见他兄长站在晚宁身后作一脸无辜状,银色的落地烛台灯火晃在他脸上,一点儿没有笑意,怎么看也还是冷厉威严的模样,哪里像快累死了?

“大小姐,你胡说什么呢?兄长不是好好的嘛。”

晚宁指尖敲起了桌子,“陛下,整个军营连个校尉都没有,数万人乌乌泱泱地被你一挥手就招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可是忙活了一整日,方才停下。”此话带着数落,可这人欠自己太多,晚宁才不与他客气。

幸而刘宜是个自知理亏的人,思忖了半晌好像确实如此,那翌阳军大营如今只有顾言在去调度,属实是连轴转也未必转得过来。

刘宜看向顾言,眼珠子动了动,似是询问,顾言不管,转开脸去,他说了一天的话已经累了,刘宜不会如何晚宁,随着她去。

刘宜是皇帝,有天下最大的自己做主的权力,顾言也是挑着事情出声,免得等他再大些时想起,会觉得被僭越,本身武将功高盖主就是个大忌。

眼看顾言不吭声,没意见,刘宜拿笔杆戳了戳自己的发冠,他想来这事其实不难,他耍个赖也就掩过去了,“那什么,给你个监军也可,就是你服不服众得自己看,吃白饭的老官儿们我可以替你扛下,可那些军士可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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