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虚虚抱住了幻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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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没点安神香，楚言攸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虚幻的梦境一下将楚言攸拉回数年前，先帝寻仙问道，失去了踪迹，皇室式微，被世家大族强行拉上皇位的傀儡皇帝，正看着摇摇欲坠的玄都。

皇宫周围是密不透风的高墙，里头却是刀光血影，弱小的傀儡皇帝成了活靶子，成了众矢之众。

窗外忽地劈下一道惊雷，床榻上的楚言攸猛然睁开眼睛，翻过身抓起枕下的匕首，锐利的目光朝外望去。

听到声响，殿外伺候的李大总管低声询问：“陛下，出了何事？”

楚言攸闭了闭眼，缓缓吐了口气，“无事。”

“陛下，可要点上安神香？”李大总管问道。

“也好。”楚言攸按揉着眉心，起身去寻了口茶喝。

不出一会，殿内散开熟悉的香味，困意涌上来，楚言攸掖好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再回燕楚，天上飘起了雪。

冷风横扫，铺天盖地的雪花盖住视线，直往人身上扑，不过楚言攸感觉不到寒冷，她漫无目的地飘在空中，任由刮起的风推她向前。

路过主院时，楚言攸听到了苏?的声音，她眼疾手快，抓住一旁的树干，侧过身往里探去。

寒风呼啸而过，跪倒在雪地的苏?拢了拢破烂的单衣，他的发间结了冰霜，稍稍一动，全抖落在地上。

似心有所感，苏?扭过头看去，努力睁着的眼眸里萦绕着雾气，惊喜之色浮上心头，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目光对视的那一瞬，楚言攸抓着树干的手蓦然收紧，淡淡的涩意无声蔓延，她朝着苏?飘了过去。

“又是怎么了？”楚言攸落在他身边，指尖托起他的下巴，在他毫无血色的唇瓣上轻轻擦过。

“对不起。”太久没说话，苏?的声音干哑，他温顺地弯下腰，下巴在她手心贴着，“你让我找个靠山，但我似乎弄巧成拙了。”

楚言攸呼吸滞住，一时无言。

苏?还在继续说，他想把积压起来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今日我等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不会。”楚言攸轻声回了两字。

“我乖乖听你的话，你不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好不好？”

声音染上了哭腔，他整张脸快埋进楚言攸怀里，“我看不到你，要是你走了，我找不到你的。”

“苏?，我不会不告而辞。”楚言攸往前靠了靠，抬手摸了摸苏?的头，“我保证。”

帝王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你骗人。

苏?收拢指尖，虚虚抱着看不见的幻影。

不，是真实的，他能摸得到。

偏执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他小心蹭着楚言攸的侧脸，隐秘的欢喜在心中跃然而起，再抬头时，又是无依无靠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