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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此后绝前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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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玉沉没有生气,她朝着殿中跪着的方倦之瞥了一眼,平心静气说:“命灯还在。”片刻后,她又转移话题,说,“接下来,你仔细些,同各宗派的道友们保持联络。天涧之战过去十八年,她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追究左霄师妹的过错了。况且她尸骨无存,已无法追溯前事。至于妙法音的举措,不必放在心上。尘归尘,土归土,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方倦之还想再说,可边玉沉朝着她摆了摆手,一阵清风拂来,方倦之一晃神,发现自己已经在殿外了。草木如旧,十八年前的欢声笑语依稀在耳,方倦之心中如遭针刺,骤然升起一股惶恐来。这座她过去极为向往的道不孤峰,如今竟一刻也不敢再留。回忆起不久前的事情,方倦之生出一种极为强烈的割裂感,像是那一截时日被人动过手脚,可仔细追溯,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越昙是镇压天涧的功臣,而她??已然成为满手血腥、逼死越昙的罪人了!十八年的光阴,像是一场罪恶的梦魇,可它不是梦,是鲜血淋漓的现实。

越昙为什么要前往幽川?是为了找寻大师姐吗?她孤身奔赴幽川时,内心深处该有多么绝望啊?!

道域之中,波澜再起。尘封了十八年的真相如展开的画卷,徐徐地陈列在诸道人的眼前。当初天涧之事流出,几乎所有知情者都叱骂过越昙,有义愤填膺者甚至登上太乙,想要她们给一个交待。什么圣人蛊的寄主?那根本就是天生的恶鬼!可她们都错了。

酒铺子里的修道人慨然叹息,那昂扬的头颅低了下来,为越昙的死讯感到惋惜。

在铺子的偏角,一个身着红衣的道人安静地坐着,手中持着的酒杯已然化作齑粉,被微风吹落。正是离开天涧的谢寄愁。

小师妹如今被佛骨舍利和圣人蛊的力量包裹着,可说死未必,说生也不是生。她需要尽快找到能治疗小师妹的复命丹。可这复命丹是道域一流的宝药,整个道域只有药王谷的寥寥几位道人能够修炼。药王谷年轻一辈多在外行医济世,但等她们学有所成或者身份渐重,就长居在药王谷中,不轻易涉足风波了。不过谢寄愁知道一个大乘期的人,其人出走药王谷后,便长居在了白藏城。

一离开天涧,谢寄愁便往白藏城中,在道上自然也去打听了越昙的事。天涧叛徒、执令君亲审并不是秘密,在真相传出前,一个个将对越昙的鄙夷展现得淋漓尽致。从她们的话语中,谢寄愁已然拼出一个让她错愕、不敢置信的真相!

眼见未必为实,凭什么就断越昙的罪?就靠紫微宗时时跟着天机变化的推演结果和天之轨吗?可天之轨推演不是与天涧事相悖吗?太乙的人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替师妹求情伸冤?她们的心都是铁石做的吗?言笑晏晏到翻脸无情只用刹那!素寒声竟敢提议用师妹试药,十八年来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师妹就是承受不住来自各方的打击,才自沉幽川,丧失生气的吗?师妹长眠,那些人又凭什么还逍遥自在?

恼怒与憎恶在心间攀升,吞噬恶气鬼物带来的恶意几乎压制不住,要侵染整个识海。砰一声响,那横亘在面前的桌子四分五裂,酒铺子里高谈阔论的道人瞬间将目光投向谢寄愁,虽看不清她的形貌,可指尖已经搭在兵刃上。

剑拔弩张的凝滞氛围在谢寄愁大步踏出铺子的时候才消解,道人们重新饮酒,议论纷纷:“那人是谁?怎么从没见过?”

“看不清形貌,要么有遮掩的法器,要么功行在我等之上。唉,别管她了。还是想想鬼主的事情吧,她出了天涧,会在哪一处现身?听说紫微宗已经动用道器‘天之轨’推演鬼主下落,不知几时能有结果?”

……

一切声音都被甩到耳后,谢寄愁疾步前行,压制着内心深处滔天的汹涌杀意。她要是去杀戮,那会陷入重围中,之后再替师妹找药就难了。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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