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2 / 2)
可这不过是驭下之术,成乔当然清楚,这种段位的人哪会是什么单纯的白莲花。
她当下涕泪涟涟,稍顷,于父亲与众臣面前,一把搂住了哥哥的手臂,将脑袋埋入了他的宽袖之中。
“能得阿兄倾心信任,成?此生何憾。”
嬴政手指冰冷,触之令她忍不住缩回,但她依然握紧他的手掌,感受那下意识的本能抗拒在指尖如电流般涌过。
但他最终仍未松开她的手。
嬴异人满意地看着这幅孝悌忠信的画面,这对兄弟若能一直这般齐心协力,何愁函谷关不能固若金汤?
他太想得到大父与父亲的认可,既然自己已经无力去实现,有这么双好儿子,也算是勉强达成了期望。
身上力气逐渐流逝,抽走了他许多神思。
他忽然觉得倦怠至极,今生所经历的一切在脑海里飞速拂掠,那些悲愁困苦,得意欢悦,俱化作烟消云散。
“政儿……”他最后艰难地动着唇畔,挂于心头的一事令他念念难忘,转首视向榻前的长子,“莫忘了那毁了大秦的不肖之子,若有征兆……即杀之,万不可心慈手软。”
嬴□□首再拜:“儿谨记。”
他当然不会手软。哪怕是至亲之人,只要威胁到了最关键的利益,他尚且能眼睛都不眨一下亲手除去。
只等那孽障露出半点苗头,自有刀兵斧镬在等着他。
见嬴政坚定眉眼,嬴异人这才放心地闭上双目,将往事抛于脑后,任凭殿内一阵泣声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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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我唯一的亲人只有你了。”成乔对着在处理政务的嬴政掉眼泪,语调哀戚委婉,眼眶比赵姬更肿。
其实政务多由吕不韦一手包办,嬴政也不过是过个目而已,但他并不肯全权放任,许多各地呈上的表文仍要一一批阅。
而成乔则有意借替哥哥削竹简磨墨的机会,将那些各郡的人口、粮食、军器数目瞥了个一干二净,她本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记在心中暮时归于寝殿后又能默写而出。
因此哪些郡哪些县富含铁铜矿产她可谓是了如指掌,毕竟同时代人,哪怕是嬴政,对这些也未必有她这么强的敏感度。
“公子不必伤感,秦宗室尚且有几十位兄弟姊妹,公子亲人并非唯独秦王一个。”吕不韦在旁提醒。
成乔在心里狠狠瞪他一眼,面上仍眼泪汪汪道:“可是他们与我哪有我和阿兄亲,阿兄做了秦王国事繁忙,成?无能,不能替阿兄分忧,成?心中无比自责。”
“看来你是嫌长安君不过是一顶空衔。”嬴政抬眸,“你无功劳在身,寡人如何与你封地与实爵。”
这个弟弟有时看着脑子灵光,可有时心事又写在脸上隐藏不住,纵洞明如嬴政,也猜不透成乔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光有小聪明实际政治头脑为零。
但成乔图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封地,我只想留在咸阳守在王兄身边,王兄在哪里,我就在哪儿。”
话音刚落,此时一行宫女捧着秦王冕服自门外踏入,恭谨俯首行礼:“大王请着冠袍。”
嬴政望着黑红相间的华服在眼前抖落,展开双臂任宫女为其披上,花纹繁复,山川江河绘于其上,望之磅礴大气,成乔不经意瞥了一眼,却迅疾被嬴政敏锐捕捉。
“不知王弟望的是寡人,还是寡人这身王袍?”他倚柱而立,似笑非笑。
吕不韦闻言,抱臂不语,乐得看戏。
气氛仿佛忽然静止,就连一侧的寺人们也不禁为长安君捏一把汗。
不料成乔却是神情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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