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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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十五年，是玉?唯一一次去长安。

那一年不知道为什么，先帝带着宫中妃嫔去长安消暑，先帝兴致颇高，连着几位皇子公主也带来长安，玉?也在其列。

彼时长乐十四年，作为帝国双璧的慕延和陆寒寻虽主帅征讨吐谷浑，长乐十五年得胜而归，先帝在长安未央宫迎接王师。

那天玉?正好溜出宫偷玩，正赶上王师回朝。长长的朱雀街人头挤挤挨挨，百姓都站在街边看着得胜而来的军队。

彼时玉?年幼，多少还有点好奇，仗着身量小钻到了人潮的最前面，正好看到慕延和陆寒寻骑马而过。

玉?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黏在了陆寒寻身上。

他穿玄黑铠甲，披着鲜艳的红色披风，扎着高马尾，头盔上有棕色的羽翎。其实他的玄黑铠甲与士兵的铠甲颜色相同，远不及慕延的银色铠甲瞩目。可他一直笑着，鼻梁高挺，眼睛璀璨晶亮，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整张面孔都熠熠生辉。

她听到身边有人窃窃私语，说这次吐谷浑之战，陆家公子一直是急先锋，大战时他带头冲锋在前，勇不可当。还在突袭时率急行军征途千里，截断敌军后援。

玉?听得心不在焉，只看着陆寒寻从她面前走过，他似乎低头朝着她笑了一下，玉?后来想明白，其实只是朝着她的方向笑了一下，并不是对着她。

可他那份鲜衣怒马的明亮底色，意气风发的少年风采，成了玉?在那年最深刻的记忆。

后来玉?陆陆续续有意无意的打探或留意陆寒寻的消息，但她身在宫中信息寥寥，只听说这小将军后来去了边塞，还曾听他在长乐十九年的大朝会与突厥比射箭大出风头。但他们却从无交集。

玉?后来时常想起那天陆寒寻飒马入长安的模样，那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仿佛阳光一样闪耀明亮的少年郎，难以言喻的吸引了在公主苑过着压抑生活的她。

年少慕艾，情窦初开，玉?将陆寒寻挂念着，慢慢就这样长大了。

玉?说话斯文，她语速比较慢，讲起这段记忆娓娓道来。

陆寒寻静静注视着她，看她温柔恬淡的眉眼，随着她的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觉得心口那里填得满满当当，不知道为何又有些酸涩，他在此刻颇为遗憾曾经与玉?的每一次错过，也后悔成亲伊始为什么那样任性，不肯好好了解她，平白蹉跎了这许多时光。

当然他也难免感慨玉?话中的自己，那个玉?口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想来，竟然让陆寒寻有些恍惚。

“那时候只知道你来边塞保家卫国，嫁给你时看你如今气度儒雅，还以为单纯是因为年岁渐长。如今才知道，这许多年你为应战突厥殚精竭力，这其中诸般苦楚都让你承下，个中滋味如鱼饮水，辛苦了。”

说这话时玉?望着他，语气轻柔又恳切，她眼睛里的心疼，像是一位妻子对丈夫，也像一位公主对臣子。

陆寒寻再也忍不住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他抱得很用力，在玉?看不到的地方，他眼前仿佛走马灯一般晃过自己这些年的人生。无论是年少时作为太子伴读给予厚望，还是后来同兄弟在沙漠山谷并肩作战，亦或后来来到边塞，多年的布局谋划亲入突厥。

当年慕延沙场战死，连先帝都为之落泪。诚然慕延的死与他没有关系，但当初两人同为少年将军，本应互相配合共同守卫大殷，不料慕延英年早逝，所有人都把关注和期待以及放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