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2 / 2）

自打这余江氏上供吃食之后，陆?不得不抢先一步吃掉那些“泔水”，免得被顾影怜去吃。

久而久之，陆?一看见余江氏就怕。

顾影怜话不多，余江氏话更少，很多时候就是顾影怜坐在供桌下给香客敲磬，余江氏就跪在神像前一言不发。

陆?一开始会去听她在祈祷什么，可是什么也听不到，仿佛她就是来神前罚跪的。

现在陆?也懒得去听她的心声了，索性跪在她旁边对着自己的神像磕头许愿：“城隍爷爷保佑，让余江氏以后不要再来了。”

余江氏听不见，顾影怜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杜栖桐咯咯直笑：“城隍爷爷，这就对了，求人不如求己，下次她再来你就给她绊一跤，摔折了腿自然就不来了。”

顾影怜伸手去捏她的嘴，杜栖桐灵活地跳开了。

像往常一样，余江氏跪够了三刻钟便要走，今日却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顾道长，今日我想问卦了，可我没有卦资，能不能拿这个抵。”

余江氏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粗布包，打开来是一方精致的绢子，细腻纯白的丝绸，上面绣着芙蓉出水，虽然小巧，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余江氏有些窘迫：“顾道长家是开绸缎庄的，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个粗制滥造的次品，但我现在也只有这个了，是我亲自绣的，就当是我的一番心意了，还望顾道长莫嫌弃。”

顾影怜接过来一看，这可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次品，上等的杭绸，精致的绣工，绝非市面上的地摊货。

虽然跟赤锦的衫裙比不了，可赤锦的衫裙本来就不是凡品。

顾影怜本不给人算卦，却为余江氏破了个例，从功德箱里拿出六枚铜钱，“你想问什么？”

“余江氏，你每天下午跑城隍庙做什么，胡娘子到处找你呢，她家换季的床单、被褥有十多套要洗，出两百个铜钱，你再不去，她就找别人了。”一个声音叫道。

“哎，我这就来。”余江氏立刻应声，对顾影怜道：“顾道长我得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算卦。”

顾影怜看了一眼她的手，虽然纤细白皙，却裂了许多小口，似乎精心保养过，却又不似十指不沾阳春水。

余江氏也感受到了顾影怜的目光，窘迫地把手藏到了背后。

凡间世俗规矩从来都是男主内、女主外，但凡要女子出去挣钱，必是家里的的男人指望不上了，余江氏家里是什么情况？

顾影怜这么想着，赤锦已经帮她问出来了：“江夫人，你家男人呢？怎么还要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去赚钱？”

说到抛头露面余江氏顿时红了脸：“外子是个读数人，要考取功名，要潜心读书，所以…顾道长，我得先走了。”

“原来百无一用是书生是这么个意思。”陆?恍然道。

最近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却一直不理解，读书人嘛，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怎么就无用了？

今日看余江氏这般，觉得人间俗语都是有它的道理的。

从功德箱里抓了一大把铜钱递给顾影怜：“影怜，我绝不用你出钱挣钱的。”

……

余江氏这一走连着好几日都没来。

陆?终于解脱了，他曾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戒了嘴馋了毛病，如今余江氏不来送“泔水”他还是有很多想吃的东西。

现了形，拿着功德箱的铜钱下馆子，杜栖桐道行浅，不能变换模样，因为之前现过形，恐叫人认出来，索性直接用自己的原形站在陆?肩头，也大大咧咧地跟着去吃了一顿好的。

陆?肩头顶着一只渡鸦，更像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了。

相隔三百里，煊城的命案几经转手终于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