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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暴食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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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常日读书,锻炼的少,翻了一道墙体力就跟不上了。他一咬牙跳了下去,段星河把他接住了。两人倒退了两步,少年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抬头道:“你……你追我干什么?”

段星河道:“我是来保护钱老爷的,你不心虚跑什么?”

少年平生头一次干这么偷偷摸摸的事,也有些委屈。李玉真听见了动静,跟过来道:“出什么事了?”

段星河故意吓唬他道:“这小子给钱老爷送饭,让我逮住了,问什么也不老实说。要不就把他交给钱少主吧。”

那少年顿时慌了,道:“别,别告诉大哥,我……我说,我叫钱远志,钱百富是我爹。”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意外。远处的灯光照着这边,少年的模样跟钱正宇有五分相似,难怪他半夜跑来送饭,原来是心疼老父亲。

李玉真恍然大悟:“喔,你就是钱家的小少爷啊,听说你书读的不错。”

钱远志表明了身份,人也松弛下来,道:“还行,都是大家谬赞。你们干嘛不让我爹吃饭?”

段星河把他拉了起来,道:“我们也不是故意饿他,只是要把他身上的妖物逼出来。你这样偷偷给他送饭,不是给他帮忙,反而让他受更多罪。”

钱远志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父亲喊了一天饿,他白天都听见了,心里十分难受。他道:“我爹老这么喊,我睡不着觉。他以前吃那么多,现在每顿就吃一个馒头,我怕他受不了。”

段星河可以理解他的心情,道:“就这几天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钱远志想了一下,道:“我听说过你们,你们帮张家把井里的女鬼赶走了,是不是?”

“是啊,”李玉真道,“就是我们兄弟几个联手,一起驱的鬼。”

钱远志心中生出了希望,道:“那你们应该能帮我爹的。你们不让,那我就不来送饭了。”

段星河发现他还挺通情达理的,道:“多谢。”

“应该的,”钱远志道,“你们还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配合。”

段星河也没什么需要他一个小孩儿帮忙的,道:“随便聊聊吧。”

钱远志往前走了两步,腿有点瘸,应该是跳下来的时候崴到了。他扶着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段星河在一旁站着,李玉真在另一外边坐下了。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段星河道:“你和你哥都挺关心你爹的。”

不少家里父子兄弟成仇的,跟家里贫富也没有太大关系。当爹的自己能力强,性格稳定,家里才有向心力。钱家兄弟这么亲近父亲,可见钱老爷子以前就很关心子女。

钱远志道:“那可不,我爹是个很好的人。他这一辈子做了很多善事,没得罪过人,就是经商有些对手。前几年大灾的时候,我爹还和纵横派一起捐了不少粮食,救了许多百姓。”

段星河记得于百川提过这件事,喔了一声。钱远志一提起他爹就十分骄傲,道:“他在城里盖了学堂,免费教孩子读书识字。还资助善婴堂,养育了不少孤儿。大家都很感激他,这宅子里有三成仆役都是无父无母的人,靠他捐钱养大的。”

李玉真肃然起敬,觉得钱老爷是个乐善好施的好人。段星河道:“那这些人应该对你们很忠心了。”

钱远志道:“是啊,不过我爹说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千万不能因为帮助了他们就挟恩图报。他们愿意在钱家干活,就给他们一份差事,不愿意的也由得他们自谋生路。”

段星河道:“令尊种了这么多善因,应该得善果才是,为何却被邪物缠上了?”

钱远志有些动容,仿佛被戳中了心事。他不想因为隐瞒耽误了给父亲治病,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爹……也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以前丰年粮食生产过剩,积压了不少农产,我爹就让人把牛奶、粮食弄坏了倒掉。当时有佃户破产,家里有人要饿死了,我爹也没施舍粮食。有不少人骂他狠心、为富不仁,他也没理会。”

他眼里笼着一层阴霾,想起来还有负罪感,那么多白花花的牛奶都倒到水沟里去了,让人看一眼都觉得造孽,更何况还有人因为吃不上饭饿死。

钱远志道:“我娘那时候还在,因为这件事跟我爹大吵了一架。我爹说她不懂做生意,若是不把这些东西毁了,我们家的买卖就完了。我娘不听,只说他糟蹋粮食,枉顾人命,早晚要遭报应。”

段星河道:“后来呢?”

钱远志抱着膝盖道:“后来转过年头,生意渐渐复苏了,大家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我爹不是坏人,但也不完全是好人,只是个商人而已。”

段星河明白他的意思,人能按本分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做圣人。钱远志道:“不过我爹还是因为这件事不安,去庙里拜了好几次菩萨。半年前他从外面回来,脸色很难看,像见了鬼一样。大哥问他怎么了,我爹说在路上看到了个奇怪的黑影,像一座小山一样,一直跟在他身后。他十分害怕,让人抬着轿子赶紧回来了。从那之后他就开始暴饮暴食,好像被什么附体了似的。”

段星河的心思一动,那些大妖也会去寻找跟自己能量相似的人附体。它既然选择了钱老爷,一是因为他吃得起,看来也是因为他身上有浪费粮食的冤孽在。

他道:“还有别的吗?”

钱远志眼睛动了动,道:“没有了。”

段星河觉得他心里还藏着些事,但一时半会儿又不肯说,今天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他长舒了一口气,道:“多谢,你脚还疼吗。”

钱远志站起来走了几步,已经没事了。月亮升到了中天,夜已经深了,他明天还要念书。

“我先回去了,”他把希望寄托在了他们身上,郑重道,“我知道你们本事高强,一定要救我爹啊!”

段星河道:“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钱老爷偷摸吃了一篮子东西,总算消停了,后半夜也没闹幺蛾子。段星河回去睡到了中午,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都出去闲逛了。他洗漱完了出来,见墨墨趴在走廊上,正在跟小对眼玩一个松果球。

段星河道:“吃饭了么?”

墨墨蹭了蹭他手心,看来是不饿。段星河道:“你们玩吧,我去弄点吃的。”

他去了大厨房,用食盒装了两份饭菜,打算去丹房看看。几天没见步云邪了,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他从厨房出来,就见一个人拿了十来个食盒,都放在了一辆小推车上。段星河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哪里要开这么多饭。

一个侍卫等在外面,低声道:“那些人一天到晚喊饿,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老爷一个人这样就算了,你说这种事怎么还传染呢?”

拿饭的那人很谨慎,道:“别说了,少主不让提。”

段星河的耳朵竖了起来,感觉有点不对劲。有些事当面是问不出来的,得亲自去看看才能知道真相。他等那两人走远了,这才跟了过去。小车的轮子上沾了点泥巴,一路留下了痕迹。大白天段星河不好跟的太近了,跟着车辙走了一阵子,来到了宅子深处的一间小院里。他躲在月洞门外看了片刻,就见那两个人停下了车,把饭菜拿出来,向屋里走去。

屋外有两个侍卫把守着,也都穿着牛皮甲,防护的十分严实。里头传来了一阵嘶喊声,又有些捶打的声音,咚咚咚咚,好像是从地下传来的。继而又有些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出来,里面似乎有个地牢。

段星河皱起了眉头,钱家看起来一团和气,怎么会暗中关着人?

他想过去看一眼,刚迈了一步,忽听身后有人道:“段兄,你怎么在这里?”

段星河的心猛地一跳,却见是钱正宇来了。他不慌不忙道:“是钱少主啊,我想去丹房找阿云,这地方太大了,我好像迷路了。”

钱正宇的神色里带了些怀疑,丹房离这边简直有十万八千里,他能串到这里来也太离谱了。然而段星河环顾了一圈,觉得到处都一个样,好像真的是个路痴。

钱正宇道:“丹房不在这里,我让人带段兄过去吧。”

他扬声叫了一名小厮过来,吩咐道:“带客人去丹房。”

段星河道了声多谢,走出去几步,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道:“钱少主,这里头吵吵嚷嚷的这么热闹,住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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