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燕丘一(2 / 2)
步云邪道:“别惹它了,小心它挠你。”
他说晚了,兔狲已经伸出爪子在墨墨的鼻子上抓了一下,随即一跃窜到了宋胡缨的帐篷顶上,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
墨墨嗷地一声惨叫,鼻子隐隐作痛。它意识到了这家伙不想跟自己玩,也对它失去了兴趣。
段星河来到小河边,把剩下的狼肉剥洗干净,见不远处站着个穿蓝袍的牧民少女。她约莫十六七岁,脖子上戴着一串绿松石和牛骨串成的项链,绑着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穿着一双柔软的羊皮靴子,应该是附近人家的女儿。她双手捉着衣襟,探头探脑地望着这边,似乎有话要说。
段星河提着狼肉站了起来,血水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道:“姑娘,你有事?”
少女指了指他手上的狼肉,用生硬的汉话道:“这是妖怪的肉么?”
段星河道:“是啊。”
少女显得十分急切,道:“不要吃,不能吃的!”
段星河十分诧异,道:“为什么?”
少女认真道:“有毒,吃了以后会变成疯子,很危险!”
段星河的神色凝重起来,走过去道:“能具体说说么?”
少女道:“我们草原上的人都不吃妖狼的。这种怪物到处流窜,有些得了疯病,红着眼睛直流口水,见人就扑,最后变得又怕风、又怕光,自己跳到水里淹死。吃了这种有病的狼肉,人也会变成疯子,像狼一样哀嚎着死去,连萨满也救不了。大家很难分辨哪只狼有病,哪只没有,所以就一概不吃了。”
段星河想了想,她说的应该是瘪咬病。这种狼性情凶猛,疯不疯本来就很难分辨,要是不小心吃到有病的,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她是一片好心,虽然有点可惜,还是安全第一。段星河扔下了狼尸道:“多谢你,我们以后不吃了。”
少女道:“那你们有东西吃吗?”
段星河道:“我们还有点玉米糁和干粮,到处都有野菜,饿不死的。”
少女有些同情他们,道:“阿爸说,你们是来帮我们除妖的,不能让你们饿肚子。你跟我来吧,我们有东西吃。”
前方不远处有个硕大的帐篷,段星河跟着她过去了。少女来到门前,扬声道:“额吉,我把客人带来了。”
牧民的帐篷十分宽大,里头放着几个柜子、桌子和床,比他们的简易帐篷好多了。一个中年妇人回过头来,微笑道:“喔,欢迎。你们是萨满的客人,是不是?”
段星河道:“是,阿姨您好。”
中年妇人不太会说汉话,只会简单的打招呼。她对少女说了几句话,少女翻译道:“我妈妈问你吃饭了没有,刚炖好了羊肉,要一起吃点吗?”
段星河有点不好意思,道:“不了,要是有生肉的话,我们想买一些。”
少女跟母亲说了,母亲点了点头,直接出去给他牵了两头羊。少女说:“你们是除妖的勇士,羊不要钱,送给你们了。”
段星河没想到这里的人这么朴实,连忙道:“那不行,我付钱。”
他掏出二两银子递过来,少女不收,段星河强行塞给她了。妇人在一旁露出了笑容,她离开了片刻,提了两个大铁桶回来,里头装着满满的羊奶。
妇人说了几句话,少女道:“我妈妈说,你给的钱太多了,送你们些羊奶好了。”
段星河领了情,道:“多谢阿姨。”
少女道:“走吧,我帮你拿过去。”
那两桶奶挺重的,段星河道:“还是我来吧。”
他提起了羊奶,少女牵着两头羊,跟着他去了他们的营地。两人聊了一路,他得知这女孩儿跟父母、还有一个弟弟住在这里,等牛羊把草吃完了,又要去下一个地方。她父亲在夷州待过几年,会说汉话,教给了她和弟弟。
她叫其其格,是花朵的意思。段星河跟她说了自己的名字,其其格道:“喔,你的名字在我们这里叫敖登,是星星的意思。”
将近黄昏,赵大海生起了篝火,打算熬玉米粥。伏顺道:“大师兄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就见他带着个当地的小姑娘过来了。众人十分惊讶,伏顺道:“大师兄行啊,这么快就拐到媳妇了?”
段星河来到营地里,道:“我去前头牧民家买了两头羊,那些妖狼中有带着疯病的,以后别吃了。羊吃完了咱们再去买。”
其其格大方道:“羊奶免费,你们每天拿桶来接就行了。”
众人十分高兴,纷纷道:“多谢姑娘,你们草原上的人真好客。”
其其格被人夸的很高兴,转头见旁边坐着个穿红衣的少女,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她对她微微一笑,宋胡缨也点了点头,十分和气。
其其格把羊拴在马桩上,挥了挥手,转身走了。李玉真道:“段兄,有你的啊,这就找到吃的了。”
段星河在火边坐下了,道:“运气好而已,是人家来找我的。”
伏顺凑趣道:“那就是看上你了,想招你当上门女婿。”
段星河弹了他个脑瓜崩,道:“少胡说八道!”
天就要黑了,他们打算随便吃点,明天再宰羊。步云邪拿起饭盆,倒了两碗羊奶,把墨墨放了过去。兔狲闻见了香味,从宋胡缨的裙子底下钻出来,过去唏哩呼噜地喝起了奶。
那两个家伙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短暂地和平一会儿,吃饱了又要打架。赵大海观察了一下午了,道:“这小对眼儿怎么这么凶啊,养了多久了,一点也不亲人。”
宋胡缨啃了一口饼,道:“去年春天在林子里捡的,养了一年了。野性重,没办法。”
她虽然这么说,却没有抱怨的意思,反而觉得动物就该有动物的样子,野一点也很好。
吃完饭,众人早早的休息了。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们每天就是出去猎妖狼,天黑了回来吃饭睡觉。有时候吃腻了野菜粥,就去其其格家买几头羊,羊肉烤着吃一天,下水洗干净了熬成羊汤,就着干粮又能吃一天。
其其格经常过来给他们送羊奶,这天早晨她来的时候,赵大海正在煮玉米粥。其其格放下奶桶,顺手拿起了食盆,给那两个小崽子倒上了奶。小对眼依旧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眼里只有食物,碗里满上就开始狂吃。
墨墨已经认得她了,喝完了奶,便扬起鼻子蹭其其格的手。它的鼻子凉凉的,其其格被它蹭的哈哈直笑,道:“瓜皮,别蹭了。”
李玉真洗完了脸回来,觉得很有意思,道:“你怎么知道它叫瓜皮?”
其其格道:“不是叫瓜皮吗,敖登阿哈告诉我的啊。”
李玉真已经知道敖登是星星的意思了,乌乐是云彩的意思,道:“阿哈是什么?”
其其格有点不好意思,没回答他。步云邪从旁边过来,道:“是哥哥的意思啊,好妹妹怎么说来着……敖登阿哈应该知道吧?”
段星河揉着眼从帐篷里出来,听见他调侃自己,没说什么。晨曦照过来,宋胡缨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编着辫子,后面的头发有点够不着。其其格没事做,过来道:“我帮你吧。”
宋胡缨便道:“好,谢谢。”
其其格给她把后面的头发梳顺了,编了几个小辫子扎起来。那情形十分养眼,伏顺远远地看着,很想过去搭几句话,又有点不好意思。
墨墨和小对眼打着架,飞檐走壁地从帐篷上窜过去,挠得噼里啪啦的。大家已经习惯了,看都懒得看。
他们已经打了八百来头妖狼,任务做的差不多了。段星河看今天有点阴,便道:“上午不出去了,在营地歇歇,下午看情况再去打猎。”
众人答应了,开始整理自己的内务。赵大海抱着个木盆出来洗衣服,两个姑娘低声聊着天,不知道在说什么。宋胡缨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道:“这里就有?”
“有啊,”其其格低头找了一会儿,从地上拔起了几根草,“就是这个,叫乌斯玛草,我阿妈就用这个染眉毛的。”
她说着在手上搓了几下,揉出汁液来,用手指轻轻地画在眉上。片刻草汁的颜色变深了,她的眉毛果然比没化的时候更浓,显得眼睛都明亮有神了。
宋胡缨也学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