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2 / 2)
他不贪多,每日一点,就足够了一整天的精神蓄力。
日子在这样的忙碌中一天天飞逝。
容诀掌握着整个朝堂的大局,看大皇子和五皇子鹬蚌相争作壁上观,他原是想要给殷无秽更多时间的,好让他和朝堂磨合地更为适应。
可时不我待,养心殿那边传来消息,皇帝这段时日病情有好转迹象,虽仍未清醒,不过以防万一,容诀狭长的眸一眯??
殷无秽替容诀批红奏折已经有一阵子了,基本熟悉了这套流程,有问题之处容诀也会悉心教导他如何去做,殷无秽总能以最快的速度领会改正。
容诀对他颇为满意。
殷无秽仁善却并不懦弱,果决且一针见血,批红颇有大开大合之风,假以时日必成气候。一般的奏折殷无秽批阅过后容诀甚至无需审查,可直接拿来现用。
但仅仅是这些,还是不够,离他想要的还差地远。
这天,容诀交给殷无秽一个新的任务,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只是观阅,评鉴大皇子和五皇子多日处理朝政的成果。
大皇子自不必说,他一至序齿便上朝听政,及冠封王,管理庶务自成一派风格,朝堂政务也处理地井然有序有条不紊。那漂亮规整的成果饶是殷无秽见了也心服口服,更不消说大皇子暗处的人脉资源手腕。
这是殷无秽的先天不足。
五皇子打理的多是军务相关,他一贯擅长这些,排兵布阵他擅长,统筹管理他依旧熟能生巧,以能服人。五皇子在军中威望一日胜过一日,这是他后天积累出的战果。
也是殷无秽缺乏的后天时机。
这两人不论哪一方面,都让殷无秽望尘莫及。
甚至连殷无秽批阅地不错的奏折,也无法拿到明面上来,这一道天堑直接把他和两位皇子,或者说大周真正的权利核心隔出了楚河汉界,是他永远跨越不过去的屏障。
殷无秽被这当头一击直接钉在了原地。
容诀也不催促,给少年自己缓和的时间,只是眼看一个时辰将至,他还有许多事情亟需处理,给了殷无秽一个折中的选择。
“殿下,之前让你考虑的问题想清楚了么。想好了,就过来找咱家。”
殷无秽闻言震惊一抬眸,然而只来得及看到容诀修长的背影,他已经离开。
殷无秽手掌攥起,手背筋络紧绷地纤毫毕现。
这一天,终究还是携风裹雨的来了。
殷无秽其实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去抉择。他最开始在宫中无忧无虑,只消等到及冠皇帝许他出宫即可;他知道自身的弱小,也去打磨成长了,可还没有及时成长起来又骤经皇帝昏迷,被迫卷进皇位纷争的漩涡,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够。
如今汲汲营营好不容易积攒到一些势力,妄图和容诀出宫安稳度日,却再一次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政权更迭的风潮浪尖将他催折地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
他永远都慢了半拍,被现实教做人,被桎梏紧束缚。
他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漂泊无依,风浪在哪里,他就被卷进哪里,永远摸不着方向窥不见天光。
可是,即便到了这种穷途末路的境地,他也还是,不想放弃啊!
旁的都可以,一切他都可以不要。唯独容诀,无法割舍。
那是他乏善可陈的少年时代唯数鲜活,是他孤寂无依的数载时光唯一慰籍,更是他疲惫迷茫时的心安归处。有那个人在身边,就总觉得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也不用担心,摔倒了就爬起来,失败了就重新开始。
因为身后有那个人,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如果他和容诀分开??殷无秽不敢想他会怎样,他能怎么样,光是一想就感觉到呼吸艰涩,抽筋剜骨般的彻痛。比起在这吃人的深宫中斡旋捭阖,他更加不能忍受的是和对方分开,即便是要跨越千山万水,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回到这个人的身边。
夜晚,亥时。
殷无秽穿了一袭漆黑斗篷,压低兜帽敲响了凌虚阁的门,小豆子打开一道门缝,殷无秽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进去。
容诀的房间亮着灯光,殷无秽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旋即迎面对上了沐浴更衣后披散三千鸦发,只着一身白色丝绸中衣的容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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