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2 / 2)
“阿诀,你别再念了。”殷无秽简直要跪下求他了。
容诀正好看到殷无秽批红让对方去工部衙署先抠点砖瓦过来补补宫殿,他轻笑一声,放下奏疏夸奖:“殿下这不是做的很好么,立竿见影,本来还准备给你换奏疏的,现下看来,倒是不用了。”
说罢,起身唤来一个小太监,叫他通知东厂,将东厂的部分事务搬来这里处置。旋即,容诀就真挑了一个距离殷无秽不远的空置工位坐下,拢袖执笔,意欲办公。
殷无秽彻底怔在了当场。
容诀真的要在这里处理公事,不是玩笑。即便每日只有短暂的一个时辰,他也高兴地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殷无秽这些天一下接踵而来了太多事情,他每天都像被赶鸭子上架的傀儡,被官场推着走,被现实赶着趟,精神焦虑紧绷地一刻也不敢放松。茶饭不思目不交睫,无措到连个求教谈心的人也找不到。
直到此刻,眼前这个他朝思暮念,最亲近信赖的人伴于身侧,那些所有紧绷焦虑、痛苦无绪、纠葛不定的情绪才终于沉甸甸地落了地。
变成了无与伦比的安心。
秋风穿堂,纱幔轻曳,斯人在前。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慰藉的了。
?
在朝堂大势再一次勉强维持走钢丝般来之不易的平衡时,太子休养好了身体,恢复上朝。
这无疑在朝堂上又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文武百官各种恭贺奉承话流水似地往太子耳里送,太子始终面色淡淡不置一词。众人见状心中惴惴,分不清太子到底是历经打击成长了,改换面貌励精图治,还是彻底对朝政失了望寒了心,才如此怏怏不管不问了。
而在太子缺席的这段时间内,太子身后宗族也彻底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仍是全力支持太子登基,而另一派早已暗中倒戈改为支持大皇子上位。
从两厢势力来说,大皇子暂时更胜一筹,甚至连族长??通政参知都隐隐表露出对他的支持。
如此一来,众人对于家族选择便都心知肚明了。
众位官员又观望了一段时间,太子始终没有表现出对朝政的野望,虽也对监国尽职尽责,却……怎么说呢,这倒不是太子本身的能力问题。
而实在是,太子性格仁懦温吞,中规中矩,若是放在平时原也没什么,只是此值多事之秋,骤然跟表现地雷厉风行手腕高效的大皇子,和以战神之称闻名的五皇子一比就委实不够看了,说是色厉内荏也不为过。
太子,大位无望了。
这是文武百官心中一致的认定。
与此同时,大皇子以谦逊温和之态笼络了朝中不少文臣的支持。五皇子在京畿东西两郊军营混的风生水起,每隔一日便会亲自前往训练部队排兵布阵;他身边的亲卫队也常和京军切磋,不打不相识,已经有不少人折服在了五皇子出色的统军能力下。
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在左右着那个随时可能降临的高位上。
众人不得不紧紧屏息静候不远的那一天到来。
唯有殷无秽这个七殿下在朝堂中捉襟见肘处境维艰。哪怕只是一位微不足道的亲王,风波一平他也可以即刻出宫,再也不回这个是非之地,可现在的他终日穿梭在朝野之间,却始终被排除在政治核心之外,这种身陷囹圄挣脱不得的痛苦一日甚过一日。
这种难处他是万万无法和容诀说的,容诀每日陪他一个时辰殷无秽已经珍视至极。
这时他才意识到,小事自有小事的好处,譬如他白日处理的那些奏疏,随意一批即可。不必像容诀一直身处风暴中心,外界对东厂态度的窥探从未停止过,无数的人在等他一朝行差踏错,一举将其拖入万劫不复之境。
殷无秽看在眼里,忧在心里。
眼见容诀越来越忙,有时在宣政殿根本待不满一个时辰便有急事亟需赶去处理。殷无秽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破,他投给容诀一个放松的眼神,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等容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殿中,殷无秽唇角一直噙着的放松笑意一点点下落,最终变成了挥之不去的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