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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群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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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比意识快,“啪”地清脆一声,惨白脸颊上缓缓泛出刺眼的红,一滴泪从右眼角淌下,透明途经红色反扑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

那就恨自己吧。

……

睁眼的一瞬,代澜从郁结里全身剥离出来。

跌落回忆旋涡的代价不菲,她大口喘着气,脖颈长时间僵硬而酸,后背冒的汗早濡湿打底衫,好似被浪拍上岸的鱼好不容易又被冲回海里。

但内心下了死命令,只容许自己缓神一阵。

她还在外面,虽然厕所单间在后面,可也占了人家的一面洗手台。

深呼吸后,强打起精神将未完成的卸妆步骤继续完成。

一年已过,她学会和抑郁共存,虽然偶尔还是会打架,像今夜那样,但比从前好些的是,起码能从战后的荒野中站起来,宁可爬也要爬回家。

等回家,回家了再把思绪彻底整理一遍。

心情稍有平复,把指望留到再晚些,代澜正想开水龙头洗脸,忽地注意到落在洗手池底的肥皂。

哦,好像是刚才不小心碰到的。

指尖触碰瞬间却唤醒某些碎片记忆……

何子游……女朋友?

肥皂在掌心揉出细腻泡沫,代澜今天的脑子确实有些使用过度了。

她不由自主,却又如此顺其自然地将“女朋友”一词,与当初看的微博,也就是何子游的“白月光”一词进行联想。

石块般的脑袋在冬季冷水虔诚洗涤下好不容易获得一丝清明。

不对……何子游如果这样帮我,会不会影响他追白月光?

一瞬间脑袋简直搅成一团浆糊,更别提此刻因过载而似遭受棒槌捶打的太阳穴,

嘶……好痛……

使劲锤了捶脑袋,过分愤怒过分悲伤的后遗症尽显,容不得代澜往深处思考,但强烈的边界感和自我秩序感逼迫她交出答卷,哪怕留下一个暂时的答案。

从前只是哥哥,或许现在……

再度望向镜子,剥去狼狈面具的她又回到了往常模样,阵痛后深呼吸,直到一潭死水静幽幽。

现在应该可以被称作能够信任的朋友吧。

-

“姐姐,你终于出来了啊!这边这边……”小睿几乎是即刻迎上,小手自然牵上代澜的。

抱着一团乱麻,她慢吞吞走出了卫生间,任由小睿牵引。

绿紫色小袄敞开,衣摆因前冲的动作迎风鼓起,女孩直接拉着她来到最里面被山水屏风围住的位子,眼瞧着代澜坐到何子游对面,她才昂首挺胸问:“那上菜了吗?”

故作老成的模样让代澜心软,对面的人紧接着就回应:“上上上,去吧。”

“好嘞!”小睿笑吟吟地撂下这声,人已飞快走远。

虽说代澜刚交了“朋友”的答案,可不知为何,此时氛围依旧是萦绕着淡淡尴尬。

“给你洗过了,”何子游先开口,似是随意指了指她面前的碗筷,很快又恢复两手肘并行在胸前撑桌,身子前倾的姿态,见代澜点头道谢,歪头笑意更甚,“谢什么?你好些了吗?”

好与不好的……

“算是好些了吧……”代澜捧起面前的热茶,菊花香气悠扬但难解头脑混沌,抿了一口,放杯时轻念,难掩惆怅。

他们之间沉默一阵,空白却并不压抑,只等流水到达,顺其自然。

不过这次,代澜想主动些。

“学社工的时候会接触到一些案例,”她从两人有交集的职业入手,娓娓道来,“像我和我的父母之间的矛盾,就属于需要家庭社会工作的帮助……”

代澜原本想笑着谈,可连自己也能感受到,脸部肌肉似乎不为她所控。

笑得或许很苦,嘴角抽动着,她将呼吸沉了又沉,不得已将一句话拆解成两句,压抑那股涌来的鼻酸,不敢对视:“我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医者不自医。”

曾经还想学成以后若是陷入困境还能自救,可现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个半吊子,说什么帮助他人呢,连自己都救不了,还好意思说这些。

“阿澜。”对面人轻声唤她,声音轻而易举越过中间阻碍,却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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