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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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邵都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哪怕是得了几两新茶也得叫这狐狸去品上一品,明眼人都晓得,品茶是假,逢迎是真,特别是家里女眷多的,狐狸会作诗填词,亦会琴棋书画,性子温润,最重要是生得好,虽有男人的身子,一张脸却是男人女人皆相宜,哪怕只是看看都养眼得很,久了便被大家戏称为喝茶、作诗、赏狐狸。
那时候碍着面子绸桑不得不去,很快便得了大批拥趸,白公子以为像他这般生在女人堆儿里的,至少该是个妇女之友什么的,哪里会这么一点儿耐心都没有?更是绝不该像此时此刻表现出如此厌烦,好像彻底变了个人似的。
舞姬的腿如山上青青藤蔓,擦着绸桑的膝而过,伸到他身侧来回磨蹭,玉臂揽上他肩颈,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溜进他怀里,周身檀香四溢,不远处香炉里冒出的轻烟好似画上云雾一般悠然向上,舞姬贴着绸桑的耳垂细细嗅了嗅。
“郎君美姿仪。”宛孙舞娘说着红了脸,双眸含情低眉轻语,忽娇羞起来,与她着实不搭,不像是纵横情场的高手,倒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也不晓得是真心诚意还是刻意为之。
绸桑先是凛着一张脸,细细打量了这舞娘一番,蹙着眉不是在寻思喜欢还是不喜欢,而是欲要看透舞娘的心思,带着些许戒备,直是等到舞娘面上的笑意多少有些僵硬了,这才抬起头望了望房梁上悠哉叼着马蔺叶的白公子。
绸桑轻拂了拂袍,忽而放松下来,许是打定了什么古怪主意,立马双眼一眯,须得做成对面之人明知是假笑才满意,“您客气。”
此言一出,梁上白公子一愣,心里合计着男女之间有没有意思打眼就能瞧出来,开口若是甜言蜜语,抬头再一眉来眼去,这小手一牵就该成了。
可眼瞧着绸桑多余的字儿一个也不说,当真是反常,竟然还如此客气,这是怎么回事儿?!平日里不是贯使些撒娇耍赖的本事吗?难不成不喜欢热情似火的?反倒是喜欢冷若冰霜的?
想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总有人得不到才是最好,白公子如此寻思着,还打算再等等,瞧一瞧事情会如何发展。
“郎君可还记得妾?”舞姬用手指勾起绸桑衣带,将其拉近,只剩不到半尺距离,正打算抓住机会暗送秋波,那股子自信劲儿好似他已是囊中之物,这点儿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问题是谁晓得绸桑连想都没想,果断摇了摇头,道了句:“是吗?还真是……”
“郎君记得?”舞娘听此一言面上满是希冀,比先头来时还要精神许多。
“还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呢。”他干笑两声。
舞姬自打盯上他就没打算轻易放弃,用胳膊环住绸桑,玉指一寸一寸自绸桑袍领向下滑,倒是也不气馁,继续往下说着:“自花楼一见妾便对郎君念念不忘。”
“哦嚯,那还真是不巧,在下天煞孤星,父母双亡,姊妹早夭,世上仅剩下一个还活着的亲戚,但不晓得他何时也会先在下而去,就连养的乌龟也不幸走在在下前头,可谓是养物,物毙,碰人,人亡,您看这……”他说话之时甚至还刻意缩了缩脖子,恨不得离那舞姬远点儿再远点儿,可如此一来就得笑意更浓才能掩盖双目之中流露出的不喜。
“嘿,你这死狐狸!”房梁上的白公子啪嗒合扇,“死狐狸,这么半天我算是瞧明白了,这几句对付人的话都是从城里说书老爷子那儿搬来的吧?我看你是连一个字儿都没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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