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9章(2 / 2)
“啊……”李明月苦楚着一张小胖脸,神色幽怨的盯着被拿走的白胖瓜子。
“哎呀!你怎么回事!大内禁地怎能如此脚步慌张,若是撞到贵人怎么办?”屋外传来大宫女的呵斥声,以及一位小内侍连连道歉的声音。
皇后瞥了眼屋外,扬声问道:“发生何事?”
“回皇后……”
“皇后娘娘!”小内侍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大宫女的回禀:“孟公公让小得来禀告皇后娘娘,淳王殿下在吕州私自斩杀地方数百官员,被御史台的人联合参奏,威逼陛下将人抓回来惩戒!”
皇后骤然色变,手边刚收拾好的棋子哗啦啦打翻在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内侍隔着门,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扬声道:“是河南御史参奏!还有淮南御史联合上表,言……”
“言什么,说!”
小内侍一咬牙,道:“言淳王殿下无视法度,不忠不义。还有虞庆侯违反朝廷律例,令其女经营商号,扰乱莱、青、登三州商会市场,把控济河漕运,令地方百姓无粮可买,饿浮遍野!皇后娘娘,消息传得太快了,六百里加急才入宫中三个时辰,全长安的百姓就都知道了,很多人都在说淳王嗜杀成性,当诛!”
*
吕州府衙后院,李鹤霖不知疲倦的整理着这些官员供述的内容,清晰的梳理出了一条主脉络,和在这条脉络上纵横交错的复杂关系网。
这几日,不停的有百姓击鼓鸣冤,所诉之事皆与转良为贱有关。不少世家的生意被牵扯其中,暗杀与威胁与日俱增,后院主屋前的血溅了一层又一层,但李鹤霖从未让人去清洗过,任由这些痕迹留在那里,被曝晒、干涸。
灯花剪了一遍又一遍,太阳也围着宅院转了一圈又一圈,章麓每每从外面回来,都会看见正屋紧闭的房门和燃了一夜的光。
现在的李鹤霖,只凭一丝信念坚持着,任何安慰与关照都是徒劳。她走进厨房,再次熬了一碗八宝粥,做了两份小菜,托万林送进了正屋。
随着被杀的官员越来越多,就连常年打仗的虞庆军都感觉到手软脚软,但没有一个人有怨言,他们都听得到方问安宣读着这些人的罪行,在幽云十六州是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在他们的心里,这样的人称得上是极恶之徒,下手自然不会犹豫心软。
当第十四把刀被砍出了豁口,最后一个被查实的贪官终于被斩杀。
五百多个人头,被整整齐齐的按照官职大小排列在刑场前,有些百姓不敢靠近,有些百姓指着他们打骂,还有人坐在这些人头前,哭喊着沉冤得雪,哭喊着他们亲人的名字。吕州的百姓第一次从这些人的口中,直到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恶,这么多的走投无路。
这几日,连两个熟人在街上遇见,都会提几句这些贪官污吏。
“听说,青州有个毛石县,那里盛产花岗岩,去年贡品翻船,那县令收了船主的银钱,让矿主背了锅,最后将那矿山归为己有,与船主七三分利,赚了十几万的银钱。”
“可不是,昨日我看到告示的时候恨不得亲自上手杀了那贪官!他还掳掠幼女豢养在府邸玩乐,有个父亲将他告去了青州刺史府,结果没想到都是一丘之貉,直接将那为父亲吊在房梁上活活摔死!那名幼女页才八岁,就被卖去了青楼,听说不到一年就死了。简直闻所未闻!太恶毒了!”
这样的话还发生在很多地方,周围州府的百姓不少慕名而来,更多的是想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身首分家,将来好在亲人坟前敬一杯酒,告慰在天之灵。
斩杀完三州贪官污吏的第四日,李鹤霖终于从正屋中走出。
青砖白挖瓦,方方正正的庭院中央,难得一身女装的章麓竖着简单的发髻,簪着一根简单的檀木簪子,朝他伸出了手:“善渊,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这次出门,章麓没有带帏帽,而是光明正大的牵着李鹤霖的手,行走在大街小巷上。
过往的行人纷纷给他们让开道路,不少去衙门围观过的人都朝他们鞠躬示意,还有人在人群里高喊:“杀得好!淳王殿下!”
“淳王殿下,您是青天大老爷!”
章麓攥紧了李鹤霖的手说,温和的说到:“你的事迹这几日传遍了大江南北,不止三州,整个河南道、河北道、淮南道、江南道、岭南道、甚至远在西北的都护府,只要是有大同商号在的地方,都有你的消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李鹤霖望着章麓,望进她的眼眸深处,极力令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袅袅,我想要淮南王死。”
章麓察觉到了他的挣扎,道:“我知道,她一定会死,但不是现在。”
“可是我有些后悔了,我想将楼松叫回来,我想现在就杀了她!”李鹤霖单手捂着双眼,僵硬的说到:“我们手中明明有那么多证据,数不清的口供证词,那么多的目击百姓,他们每一个人都愿意站出来指证她,可是……我却不能像杀了其他人一样,杀了她!”
没等章麓回复,他又自顾自的说到:“我一直不觉得这世上没有谁比谁矜贵,大家应该都是一样的。可是杨素乾给我结结实实上了一课,她到现在还那么猖狂那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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