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泉酩(2 / 2)
自饭堂方向传来的嚣嚷愈发清晰,无论出于什么因由不得开口,眼前已耽搁不得。
宋?黯然松开对方,飞快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张望。
直至离开东圊三步远,她倏地停下脚步,举目四顾之时,“三更连理梧桐”几字随同沙沙竹风拂过耳畔,轻得仿佛盈盈秋月下的一刹错觉。
宋?目光忽闪,很快垂下目光,仿佛无事发生般,提起衣摆,往灯影绰绰之地疾步而去。
“吱呀??”
“泉家表妹?”
西北角宿房,晚月幽幽照如霜。
宋?摸黑躺上竹榻,衾被没来得及焐热,却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苏苏先饭堂众人赶了回来。
看清月华之下微微隆起的竹榻,她轻舒一口气,转身看了看门外,立时掩上房门,点上烛台,提步朝宋?所在道:“可还好?一会晚课可还能撑得住,若实在不行,不如与嬷嬷告个假?”
晚课?
衾被下闭目假寐的宋?立时竖起耳朵。
此次来花朝,寻找泉酩和文音只是目的之一,另一个同样重要的目的便是探求般若崖事情的真相。
再有,那些似是而非的和神女有关的传说、严苛过军中的纪律、字迹一模一样的家书,凭空消失的文音和其他女子……花朝女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淮南王府又在其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要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晚课之类众人皆会到场的场合,如何能错过?
“不妨事。”
她陡然坐起身,假意揉了揉眉心,掀开衾被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苏苏搁下烛台,举目望了望天边月,应道:“再过一刻钟就该去晚课了。”
“好。”宋?利落掀开衾被,若无其事道,“饭堂那边如何?我走之后,可有人说什么?”
“无甚特别之事。”
苏苏拉住衾被,两眼下意识看向她没来得及换下的外衣,若无其事道:“夜里天寒,姑娘记得添衣。”
宋?起身的动作倏地一顿,垂目瞧见衣摆上不知何时沾上的泥点,目光倏地一闪,很快莞尔道:“多谢姑娘提醒……”
月上中天时,山里冷风呼啸,花朝女学的夫子堂却依旧嗡嗡营营,人头攒动。
宋?两人姗姗抵达,夫子堂内早已座无虚席。
一名三角眼、八字眉的助教提着藤条候在门边,每每有人近前,他下耷的三角眼便会重重一眨,待确认来人仪容端肃,手里的藤条重重一抽,姑娘们才会被允许入内。
除他之外,堂上还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夫子,长袍及地,眉目慈和,乍眼望去很是学识渊博。
“铛??”
宋?两人将将落座,一道钟声响起,堂上堂下霎时一片杳然。
门口那助教很是满意地收起藤条,双手负后行至老夫子身侧,垂目朝他轻一颔首。
老夫子如梦方醒,看他一眼,木偶人般哆嗦着抽出一本纸张泛黄的《经法》,捋着长须,摇头晃脑道:“道者,神明之原也。神明者,处于度之内而见於度之外者也……”
宋?神情一怔。
少时的朝华虽闹,该上的课从不曾落下一节。
是以老夫子张口刹那,她便听出对方所述正是《经法》中的《名理》篇。
她的错愕并不因此篇不同寻常,反而因为此篇太过正常。
??倘若花朝女学的课与兰芷或其他学院别无二致,虽说规矩多了些,学中女子为何会麻木乃至惊惧反常至此?
没等思量分明,一则《名理》念完,那老夫子倏地站起身,却也不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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