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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除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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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朝的低阶武官是世袭制,只要没有犯下大错,百户以下,官职世袭,以上降一级袭职。

也就是说,普通军户是没有前程的,可一旦进入武官体系,哪怕只是最低等的小旗,也算给家里挣了官身,不可同日而语。

秋华年觉得宝义参军的事不简单,他不像是冲动的人。果然,三房的事一了,宝义便上门拜访了。

今日正好是腊八,秋华年把早就准备好的腊八粥材料找出来,一大早就开始熬粥了。

大米、小米、玉米、花生、干桂圆……五颜六色的谷物在翻滚的粥水中逐渐变得绵软,融合在一起,散发出令人安心的碳水独有的香味。

宝义踏着一院五谷粥香进门,秋华年把他让到屋里坐。

“宝义叔,之前你们打死的那三头狼,狼皮我交给外面的猎户处理,刚送回来,你看是怎么个分法?”

宝义摆了摆手,“还分什么,要是没有云瑟,云英连命都没了,那狼皮你们留着做褥子吧。”

“如果有剩下的狼牙,你给我几颗,我给云英镶个链子戴。这孩子被吓到了,给他招招魂。”

狼肉和狼爪都被猎户作为报酬留下了,狼牙倒是挑最好的尖牙给了六颗,已经粗糙打磨过,秋华年找出来全给了宝义。

宝义把狼牙放进怀里收好,取出一封信来,“华哥儿,这是给云瑟的。”

秋华年带着宝义去了书房,杜云瑟拆开信后,略有惊讶。

秋华年看了眼,发现这封信居然是吴深写的。

“我们这些人到边关后,被分散在几个卫所里,我和几个同村的人被分在了靖山卫。”

“鞑子秋天没打劫到粮食,入冬后缺衣少食,进攻愈发狠了,每隔三五日就要来打一次,兵卒们补充不上,我们这些做杂活的徭役就要顶上。”

宝义回忆着那些在战场上的日子,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我身强体壮,又会打猎,使兵刃比其他人使的好,斩首了几个鞑子,立了点小功。”

“驻守靖山卫的吴小将军看重我,把我叫去问话,才发现我们当时在漳县杜家村见过一面,这次我回来,他让我给你们捎一封信。”

宝义说的轻描淡写,但秋华年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凶险,从一个从没见过血的农家汉子,到斩首几人

被吴深赏识的兵卒,中间跨越的哪可能简单。

“因为吴小将军的看重,我在边关过的还不错,这次朝廷开恩放一部分徭役回乡过年,我放心不下家里,求了上司早放我几日,再过几天,村里其他人也能陆续回来了。”

杜云瑟和秋华年一起看吴深的信。

度过最初的不适应期后,吴深在边关如鱼得水,屡屡立功,让原本还怀疑有其父未必有其子的边军心服口服。

之前几次立功,因为父亲获罪被流放的原因,吴深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和晋升,功劳越积越多,终于压不住了。

辽州总兵专门为吴深上了折子,请兵部有功论功,有过论过,吴深总算向上提了一级,成了试百户。

试百户是从六品,再往上就是迈入中阶武官行列的百户了。试百户是百户的试职而非下级,俸禄只有百户的一半,除此之外权职与百户无异,都是下辖两个总旗,一百号人。

吴深照例在信里开心地炫耀了一番自己的功绩和晋升,但字里行间明显成熟了一些。

他谢谢了秋华年准备的年礼,说毛衣很好穿,贴身穿着轻便又保暖,好几位同僚都和他打听是哪里来的。

他也给秋华年家准备了年礼,等过阵子闲了,委托万事镖局的人送过来。

秋华年看完信后问宝义,“吴深要推举宝义叔做小旗?”

宝义点头,“我的功劳差不多够一个小旗,吴小将军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从军去他麾下做小旗。”

小旗是裕朝军制中最低一级的武官,下辖十个人,吴深如今是试百户,有资格推举自己麾下的小旗。

哪怕只是最低一级,小旗也是从七品,武官没有文官值钱,那也是个官。

秋华年终于知道宝义为什么愿意入军户带着家小去边关了,在赏识自己的上司手下做事,还有从七品的官职,确实是个好去处。

“我本来打算回来就和家里说,出了云哲那个小畜生的事后,压了下来,否则这家恐怕没那么容易分。”宝义如今也有了心眼子。

“那家子恐怕现在还以为我只分了两份家产,和他们一样不好过呢,等回头知道我有小旗当,嘿!”

……

过了两天,杜家村出去的徭役回来了,这次回来的有十个

人,宝真断了一条胳膊的小儿子和云霆的弟弟云雷都在其中。

迎接回亲人的人家都喜气洋洋,没见到亲人的则黯然伤神,过了腊八就是年,新年的氛围在小村庄里弥漫。

族长家分家的细节是宝仁夫妻操办的,他们没有刻意为难宝礼,衣服、被褥和过冬吃的米粮都给他们带走了,但宝礼一家被分出去后,日子过得还是非常不顺。

原本隔三差五就有肉吃,现在肚子里没有半点油水;原本早上不用扫院,晚上不用烧炕,吃饭不用下厨,现在却处处都是活。

宝礼媳妇在炕上躺着养了几天,宝礼就忍不住了,赶她下炕干活,三个小儿子也各安排了活计,云哲肚子上的淤青没消,右手甚至无法伸直,也要每日背着筐去后山拾柴。

分了家后,二房和三房之间的最后一丝体面也没了,云哲心里记恨二房,也记恨帮着二房的秋华年家,在后山碰见拾柴的存兰和九九后,气急败坏地拦着她们,说了一大堆恶毒的狠话,还想把她们推下山,可惜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反而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

存兰和九九回家,把事情告诉了家里人,宝义当即怒了,秋华年和杜云瑟也阴云密布。

宝义直接找到宝礼家,当众把云哲抓出来绑在树上抽,闹得鸡飞狗跳。

杜云瑟给镇上开私塾的孙秀才写了信,言明云哲的恶劣,请孙秀才务必不要再收此子为学生,秋华年则沉着脸去拜访了族长。

秋华年离开后,族长长长叹气,原本因为宝礼和三个孙子每日来哭诉软了一些的心,重新硬了起来。

吴深的年礼也送到了,居然是一整张鹿皮、两张雪白的狐皮,还有一盒上好的鹿茸。

靖山卫附近多深山,出产皮子和药材,吴深在同年礼一起送来的短书中说,皮子和鹿茸都是他自己闲暇时猎来的,叫杜云瑟和秋华年安心收下,不用想值多少钱。

家里衣服不少,秋华年把皮子妥善保管了起来,等日后有需要再用。在古代皮子和丝绸一样都是硬通货,提前存一些总没错。

那夜群狼进村,秋华年先是担惊受怕,后又四处操心,到底是受了些风寒,这几天一直恹恹的。

杜云瑟不放心他,索性不去书房了,每日都在正房陪秋华年,给他念书听。

华年闲着无聊,把冷落了许久的马吊牌重新找出来,一家四口人正好凑一副牌搭子。

杜云瑟不爱牌戏,但秋华年想玩就会陪着,马上就要过年了,秋华年把孩子们的课业也大手一挥免了,好好给他们放了个年假。

宝义要当小旗了的消息最终没瞒住,因为王县令派衙役送来了贺礼,还邀请宝义一家去县城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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