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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委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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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村里人,“把周氏和秋传宗一起绑了,关进我家猪圈里。”

秋家人顿时不干了,但他们人少又理亏,根本不敢来硬的,只能嘴上抗议,“杜族长,你随便抓人就不怕犯国法吗!”

杜珍禾气定神闲地说,“随便抓人?我分明是拿下了两个对杜家村图谋不轨的朝廷重犯的家眷,何来犯法一说?”

“就算县太爷在这里,也会夸我处理得当。”

秋传宗想跑,几个杜家村的大小伙子立即上来抓住了他,秋家人有几个想阻拦,杜珍禾一句“你们是也想关猪圈还是也想进大牢”,立即打消了他们的心思。

抓住秋家夫妻后,族长转头对秋华年说,“华哥儿,你受委屈了,你父亲和继母你想怎么处理?”

秋华年垂眸沉默,握住了想要说话的杜云瑟的手,他吸了口气,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和酸涩,却无可奈何。

秋华年和杜云瑟都看出了族长的深意,族长只说秋传宗和周氏,半句不提赵氏,是想保住她。

赵氏给外人透露信息出主意,拐卖本村的夫郎,本是罪无可赦,理应一起交由县令处理,但她有个好儿子杜云镜。

杜云镜的天赋虽比不上杜云瑟,却也一直在县学名列前茅,二十岁不到就有把握考秀才,这个资质放在整个襄平府,也是能夸一句的。

眼看杜云镜马上要参加院试了,这时候他的母亲被牵扯进县令严查的拐子案,一定会影响他的前程。

杜云瑟是杜氏一族的麒麟子,杜云镜也是杜家村的青年才俊,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本人犯了大错的情况下,族长肯定不忍心看他前功尽弃,只能保一手赵氏。

说到底,族长对杜云瑟和对杜云镜的关照与偏爱,根本原因是一致的,或许能分出高低,却无法因为一个抛弃另一个。

一旁的孟福月也反应过来自家公公的意思,不甘心地想说话,被宝仁拉住了。

见杜云瑟明显不满,族长内心充满了纠结与煎熬,看到秋华年拦住杜云瑟,才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

秋华年闭了下眼,原主的杀身之仇还没有报,他自己也差点被赵氏算计坠入深渊,他当然想趁这个机会解决赵氏,但有族长护着,今天他已经不能拿赵氏怎么样了。

秋华年与族长对视,看着他斑白的

头发和挺直的脊背,缓缓握紧了双手。

秋华年不能责怪族长,杜珍禾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宗族社会的大家长,在他心里,仁义礼智信非常重要,但宗族的利益远高于其他。

他曾经出于这些原因对秋华年一家帮助良多,现在他因为这个去帮助别人,也理所应当。

秋华年只是感到无力与压抑,原本大好的局面,眼看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隐患,为原主报仇,却因为族长的几句话不复存在,归根结底,是他的实力太弱,身份太低。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杜云瑟紧紧攥着,秋华年回头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既然今天已经无法对付赵氏,不如趁这个机会,敲定一些平时很难实现的事情。

在众人的注视下,秋华年双手抱起怀中生母的牌位,对族长说道,“其他事我暂且不论,但我要提坟,将我生母的坟提出上梁村,埋到杜家村的坟地附近。”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秋传宗大骂,“你娘嫁给秋家,生是我们秋家的人,死是我们秋家的鬼,你一个哥儿有什么资格提坟!”

秋华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那就和离。”

围观的人嘴里念叨,“和离、和离……可是人不都已经死了多少年了吗!”

哪有死人和离的!

秋华年不为所动,“既然死人能配冥婚,为什么逝者不能和活人和离?都是活人的规矩沟通到了地府里,一样的道理。”

秋华年顺畅地摆出自己的理由,“与秋传宗和离之后,我娘便只有我一个后人,我给她提坟理所应当,我如今是杜家村的人,自然是提到杜家村坟地附近。”

秋华年逻辑通顺地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让别人一时挑不出毛病,但任凭是谁,都能感觉到其中的违和与诡异之处,不敢赞同。

“族长,您觉得有理吗?”秋华年也不需要别人的赞同,现在这个情况,秋家人已经翻不出花来,只要杜珍禾点头,事情就能成。

杜珍禾没有想到,秋华年在接受放过赵氏后,转手就给了他一个更大的难题。

他摸了摸胡子,不答反问,“女子和离限制颇多,你以什么理由为你亲娘和离?若是没有,怕是反而会影响你们的名声。”

杜珍禾并不赞同这

件事,但他刚硬护下赵氏,不能接二连三地不给秋华年面子。

秋华年已经想好说辞,理由都是现成的,“秋富秋贵与拐子合谋是为了害我,事情败露下狱是因为云瑟,我与这家人已经不共戴天,自此断绝亲缘关系。我生母在天之灵不愿孤零零留在秋家,与犯夫犯妇同属一族,托梦于我,让我为她和离。”

“……”

杜珍禾深深地看着秋华年,托梦这个说辞显然是编的,但已经足够。

对秋华年来说,与残害自己的生父继母断绝关系,完成生母的托付理所应当;对已经亡故的梅雪儿来说,死了都要和朝廷重犯划清界限更是没人挑的出毛病,甚至还能赞一声贞洁烈妇。

杜珍禾开始怀疑,自己为了杜云镜让秋华年寒心,真的对吗?可他不能反悔,因为杜云镜毕竟是杜氏一族前途光明的读书人。

一个宗族想要长远发展,内部一定要稳定,保持一个平衡,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绝不能彻底乱起来。

最后,杜珍禾叹气道,“华哥儿说的有道理,稍后请来乡约地保见证,让秋传宗签了和离书,请阴阳看日子提坟。”

秋传宗当然不想答应,但他已经被杜家村的人抓住,不想签也得签。

打发了看热闹的人,一行人来到族长家,秋华年亲自执笔写了和离书,由族长等人看过签字后,逼着秋传宗画了押。

秋传宗在猪圈里不甘地大骂,“孽种!畜生!当初就该把你一把掐死!”

“婊子养的??呜呜呜??”

孟福月听不下去,抓了把猪粪塞进秋传宗口中,转身去洗手。

秋华年把画了押的和离书折好放入怀里,居高临下看着满口猪粪的秋传宗,低声说道,“我在上梁村时年纪尚幼,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听到过。”

“逃荒到上梁村的梅雪儿为什么嫁给了你这个废物,你心里一清二楚。”

“和离恐怕是她多年的心愿,可惜人活着时没做到,死后终于成了。”

“秋传宗,亏心事做多了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以为没有?错了,我就是你的报应。”

直呼其名说完这番话,秋华年不再逗留,转身离开,走出族长家前,杜云瑟突然回头对族长行了一礼。

“云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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