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蚀骨(2 / 2)
“但你其实并不爱她,你只是在借棠醉寄托对亡母的哀思??”
“皇姐!”
江昀书有些慌张地惊叫出声,可江姝允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继续慢条斯理道。
“你口口声声要九晟付出代价,但却从未考虑过棠醉的处境,兵符在谁手上,那么谁的危险便多了一分??”
“还是你想再次以九晟为筹码,就此牵制她,将她带离白吟酌的身边,做你囚笼中的一只金丝雀。”
江昀书惊恐地望着江姝允波澜不惊的双眸,一时无言。
她是从小教养自己的姐姐,他的所有想法都逃不过姐姐的眼睛。
可她从来不会戳穿,只是淡淡地用言语不经意提点他,为自己保全所有的秘密。
唯独这一次。
为了同自己辩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
“我曾告诫过你,位高者不可处处留情??但同样的,也不该处处私心,你坐拥北川的天下,自该心怀大义。”
*
白吟酌将棠醉抱出天牢时,棠醉的意识已经很浅了。
天牢的出口通向一片陌生的空地,他腾出一只手吹了声口哨,便听闻不远处自己的战马闻声而来。
白吟酌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棠醉抱至马背上,一边谨慎地观察周围的情形。
眼下他们二人完全暴露在空旷的地带,周围山脉连绵,不知道在哪个山头便埋伏了林淮衿的人。
他不可能放过自己。
比起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地闷死在无任何供应的天牢之中,似乎在他眼皮底下垂死挣扎,才能满足林淮衿折磨人的欲望和快感。
白吟酌迅速辨清了方向,只打算将计就计,灭一灭林淮衿狂妄的威风。
他翻身上马,将半清醒半昏迷的棠醉圈在怀中,向出城的方向而去,目光凛冽。
泠苏城门之上,林淮衿已然等候多时。
锦?与曲庭槐分立于他两侧,前者似是胜券在握与愁容掺半,后者则一副静候好戏的表情。
城门之下,一众将士牢牢守在门前,手持兵刃或弓箭,挡住了白吟酌的去路。
白吟酌勾唇一笑,只听城楼之上,林淮衿手持兵符,发号施令。
“逆贼欲劫持九晟公主要挟天子,倾覆九晟,尔等速速将其拿下,生死不论!”
将士们整装待发,神情严肃。
而白吟酌听罢却是不紧不慢地吹了声哨,泠苏之外突然响起沉重而迫近的军队行进之音。
随即,城门被砰砰撞响,不知从何处发来的箭矢,当即射中了曲庭槐身后的一个随从,一箭穿心。
林淮衿猝不及防地向身后望去,只见泠苏城外一众骑兵接踵而至,扬起的战旗之上分明写了一个“白”字。
“来人!速速捉拿反贼!”
城门下的士兵只能暂且调转方向,先应对不知从何时埋伏在此,等待白吟酌一声号令便出现接应的骑兵们。
然而,城门被砸开的瞬间,他们看到那飘扬的战旗,顿时一愣。
“那不是白将军的战旗吗!”
“什么!难道此人并非五殿下口中的逆贼,而是白将军吗!”
“白将军怎么可能是逆贼!”
……
一时间,城门之下的将士们失去了战斗的心智,只待那群骑兵亲临,想要一探究竟。
“你们竟然受奸人蒙蔽,欲刺杀白将军!”
为首之人立于马上厉声呵斥,众人这才看清,他不是白将军身边的那位亲信吗!
恍然大悟的众将士离开转身跪倒在地,向身后未发一言而神情悠然的白吟酌请罪。
“属下不识,还请白将军恕罪!”
白吟酌没工夫同他们磨嘴皮子,只是摆了摆手,递给他那位亲信一个眼神,便策马而行。
他没管前方拥挤的人群,众将士见状迅速向两边扯开,为他腾出一条通道。
“你们这群逆贼,竟然不听兵符差遣!”
城门之上,林淮衿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荒唐的一幕。
锦?却是意料之中一般,拉着暴怒的林淮衿想要趁乱逃走。
白吟酌全程都没递给他一个眼神,似乎不在乎林淮衿的叫嚣。
“格杀勿论。”
这是白吟酌经过亲信身边时,开口说的唯一一句话。
白吟酌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棠醉突然在自己衣襟前握紧的手。
她在替林淮衿求情。
但他不许。
白吟酌长驱百里至一处隐蔽的小木屋,这里位于九晟的一个边陲小镇,是白吟酌的一处秘密住所,他已然许久没有回来过。
环境静谧,适于静养。
白吟酌将棠醉轻巧地放置在床榻上时,棠醉体内的毒性隐约有些发作了。
他恨意更深,简直想将那群人千刀万剐,不能让他们死得那般轻易。
“白吟酌,你现在要如何……”
虚弱的声音从身下传来,白吟酌垂眸撞上她那双半清明半迷离的双眼,一时失神。
“怎么,你怕我杀了林淮衿?心疼了?”
白吟酌故意咬重了后三个字,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悦,还是在闹别扭。
棠醉才不理会他的小孩子脾气,只是轻笑了一声,语气虚弱道:“现在是你永除后患的好时机??白吟酌,不然你将来的下场只会是被我抽筋断骨。”
“好啊??我等你来日亲自了结我。”
白吟酌不知从哪里掏出了麻绳,一手攥住棠醉的手腕将其高举在她的头顶,一手慢条斯理地将麻绳系在了她白皙的手腕上。
“但现在,你必须将罂粟之毒戒掉。”
棠醉的神情闪过一丝错愕,只见白吟酌方才戏谑的阴霾一扫而光,转而极尽柔和地凑近棠醉,唇瓣贴着她的侧脸,一字一句道。
“棠儿,让你余生都被罂粟折磨得狼狈不堪,你定然不会甘心的,是不是?”
“我知道会很痛,但我会陪着你,乖……别怕。”
“我会让那群想要毁了你的人付出代价??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光鲜亮丽地活着,挺过这道难关,踩在他们失败的勾当之上,要他们臣服得五体投地。”
“然后,我会用他们淋漓的鲜血,为你所受的痛苦祭奠。”
话毕,白吟酌一枚轻吻落在了棠醉的额头、眉间、眼角。
他随手扯下自己衣角的一块布料,叠得方方正正,塞进了棠醉的手腕与麻绳的间隙,生怕麻绳的粗糙摩伤了她细嫩的肌肤。
白吟酌转身又从衣柜里取出一床薄被,轻轻盖在棠醉的身上。
目光有些犹豫地从上至下流转着,似是狠不下心来。
“就那样做吧。”
棠醉半睁着双眼,抬起脚踩在白吟酌的肩头,语气里还带着笑意,似是安慰。
“把我捆结实一点,别让我有机可乘。”
白吟酌撞上她那双眼睛,心下动容,却也深知他必须狠心才行。
于是,白吟酌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一只手握住棠醉的脚腕,将它从自己的肩头拉了下来,同另一只脚并在一起。
双手不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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