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 / 2）

张太后瞬间眼眸一亮，霍然起身望向杨首辅，厉声道：“王进宝！”

侍候在武宗身侧的王公公忙跪伏于地，“老奴在。”

张太后骂不得朝臣，却能对着王公公这个阉人撒气，盯着杨阁老嘴里却怒叱道：“无君无父的东西！陛下立下遗诏怎没有人来告知哀家？”

遗诏二字一出，百官哗然。

“这……”王公公自然不能说是武宗有令瞒着太后，可百官都在又不能矢口否认。

“怎么？众位都在有什么不能说的？”张太后怒极返笑，“我儿的遗诏，我这为娘的老妇却听不得吗？”

王公公口称不敢，连连叩头却不肯提及遗诏分毫。

张太后面色愈加沉郁，杨首辅低咳一声，出言道：“陛下确实提前立下遗诏，只现在却不是宣读的时候。”

王公公惊愕抬头瞄了一眼本该什么都不知道的杨首辅，随即又恭顺低下头去。

张太后怒色难掩，“我儿既已经提前定下了皇位归属，有何见不得人的？提前读出遗诏我，让未来皇嗣为我儿分担龙脉反噬有何不可？你们非要眼睁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才肯罢休吗？”

百官色变连称不敢，杨首辅沉声道：“陛下伤势极重，若非龙脉庇护绝撑不到今日，若是让现下让人分走龙脉气运，无意是想害陛下性命！”

张太后愕然随即大怒，不顾身后儿媳阻拦抬手指向杨首辅，“你这老狗是在暗指哀家谋害亲子不成！”

杨首辅老神在在，“老臣绝无此意，只是想问问那告诉娘娘那法子的人究竟是何居心？”

张太后冷笑，“鬼神所言难道有错？”

杨首辅神色未变，看向神龛之上香火中朦胧人影。“那就请那位说话的鬼神下来同老臣辨上一辩吧！”

张太后哑然，群臣静默。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侍闯入殿中，他跑得直喘，正声嘶力竭地高喊着：“陛下??亮了！火！皇城外头的火光亮了！”

王公公顾不上其他，起身一把攥住连滚带爬跑进来的小内侍，“当真？！”

小内侍喘得厉害来及不回答，就先点起头来。

王公公放开小内侍跌坐在地上，捂脸大笑一声，顾不上张太后的训斥，他已经爬到了武宗榻边，老泪纵横，“陛下！陛下啊！那把火烧起来了！烧起来了！您看到了吗？哈哈哈……”

“对！”他碰到武宗逐渐冰凉的手，突地醒悟过来，“遗诏……”

王公公扭头看向杨首辅，“对，该是宣读遗诏了！来人??关殿门??”

尖细的声音传到殿外，替换了皇宫守卫的厂卫精锐在张太后及百官的呵斥声中毫不迟疑关上殿门。

沉重的殿门合上那刻，殿中徒然一暗。

王公公抹了把脸，起身同杨首辅互施一礼，“还请杨阁老宣读陛下遗诏。”

杨首辅预感到了什么，在他的指引中走上前，于众目睽睽中从武宗后脑下将玉枕取出，揭开盒盖，其中竟有两卷明黄圣旨。

六位鬼神自关门起就隐约觉察出几分不妙。

皇城之中处处有禁制法阵，这大门一关竟能隔绝他们对外探查的法眼，着实让他们不太好受。

这群人族也没有拿着遗诏在嗣子人选上同他们讨价还价，也不等其他王府宗亲到齐，就要直接宣读……

此事处处都透着蹊跷，竟让他们也想不通，这群凡人又想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