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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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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随时都有侍女随身伺候,她全无半点戒备之心,白绸垂落至臂弯才迟钝地拢着衣襟,面颊发烫语气商量:“我想醒来时便能看见你的脸,别灭灯好不好?”

她拉着徐从绎的衣袖躺下,掌心拂过他的眉眼,示意他闭上眼睛,随后覆一层柔软轻薄的绸带遮住光亮。

玉面红绸,高鼻浓眉,鬓若刀裁,一抹上扬的嘴唇抿紧,看得人心神荡漾又不敢造次。

“委屈你受累。”

她的发丝和香气一样恼人,若即若离撩在他的脸上,绮思杂念纷至沓来。徐从绎按住她的肩膀推回床上,见她温柔顺从反而意外,手指擦过她的唇,酥麻从指尖窜入掌心,蔓延至胸口。

裴炜萤玉手纤纤抵在他胸前,轻薄的汗衫下线条流畅贲起,她掌心滚烫,脸皮也快烧起来,被他扣住手腕按在身侧时,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

她不禁揪着他的衣襟,怯怯道:“明天要赶路。”

徐从绎“嗯”了一声,俯身吻她饱满的耳珠,呼吸火烧火燎,热烘烘往耳朵钻。他揽住她的肩膀,抚向她纤瘦单薄的后背,没折腾几下她就颤颤巍巍推他,呜呜啼哭。他情?一下子紧绷起来,瞬间没有兴致继续。

“委屈殿下受累。”

他起身拽下绸带,她立刻把身子缩在锦被中,背过身连个照面也不想打。

徐从绎火热的手掌摸她的脸,干爽柔软,他冷冷嗤笑一声。

裴炜萤心虚拍开他的手,撑起身子正欲发作,徐从绎徒手捏灭灯芯躺下,屋内一线冷月清辉,柔柔横亘在他们之间。

进入原州地界,车马分两路。公主府在建,一切仪式从简,裴炜萤下榻原州府衙。皇后所赐凤尾花冠宝钿花钗工艺精细,宽带束纤腰,织锦绣丹凤,玉佩绶带垂坠腰间,撞击声明亮清脆。

床畔一双精巧丝履,履头高翘缀以明珠,赤色底绣金线,金叶牡丹纹。

华美精致,无出其右。

“公主,季临在外头等着见您。”雪青见她点头,推门请人进来。季临年前武举后被禁军要去,朝廷选人随公主前往河东,他向来和田粱不对付,顺理成章被调入公主府。

“萍掌柜来信,黛县县令发现黛山瓷矿,勾结朔方灵城守将,似有拱手相让之意。萍掌柜请公主早做打算,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朔方与河东互为犄角之势,共防北燕,但朔方节度使左沛自恃资历,瞧不上半路出家的徐从绎。年前河东与范阳奉诏各出三万兵马讨伐北燕,而朔方只出一万,且退守后线不听号令,不增援攻城,险些贻误良机。

事情闹到朝廷上,左沛推出领军部将摆平,对河东记恨更深。

黛县归河东管,可黛山有三分之一在灵城辖内,裴炜萤?拉着丝履,走出琉璃山水屏风,让雪青取来笔墨,“县令勾结朔方的人,徐从绎未必不知道,黛县已经是我的封地,他便以为能高枕无忧可以撒手不管了。”

黛县七山二水一分田,几经战乱纷扰,人口不足千户,实乃兵家不争之地。

“你先带那五百府兵过去,以练兵之名占山头。”她蘸饱狼毫,提笔书写,吹干后亲手印上公主府印章,“告诉黛县县令钦天监算过,黛山是我的福地,请他务必替我守住福祉。”

“否则我有个三长两短,拿他是问。”

才送走季临,丹朱忙不迭催裴炜萤上榻,取下她脚底的丝履心疼得不得了,捧在怀里小心擦拭鞋底。

她郑重其事放在榻边,再三叮嘱:“这鞋要驸马迎亲时亲自为您穿上,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意味着公主与驸马长相厮守,同进同退。”

裴炜萤拖着沉重婚服,踢开那双鞋子:“河东陋习,就你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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