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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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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只见一轩昂男子云纹锦衣,玉冠束发,清隽潇逸,虽唇边半含笑意,可眉眼却冰冷至极。

他目光越过众人,落向日光照耀下的窈窕倩影,触及她手臂上刺目血红,紧接着眉峰微微蹙起,看着她因疼痛同样拧起的秀眉。

裴炜萤欣赏田粱满面狼狈,抿嘴笑道:“田统领要找的人,难道是徐节使?”

纪王闻讯,拍马奔向皇宫,不顾仪态跑得气喘吁吁,见到殿外跪着的田粱,狠踹向他的脊背。

“没用的东西!”

大总管高平恭声劝道:“王爷息怒。这手下人犯错难免连累主子,陛下是明辨是非的明君,又和王爷父子情深,总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王爷。”

纪王重重一哼,他随皇帝出征战功无数,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野丫头如何比得上他的地位!

更何况他深知内情,是裴炜萤故意弄伤自己的!

“你还敢来!”

可迎接他的是一只青瓷玉盏,狠狠砸中他的额头,碎了满地。

老皇帝满头银灰,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准头精确,可见当年勇武。

纪王老鼠见了猫似的,惶惶下跪,连连磕头:“父皇,儿子冤枉。田粱那畜生粗鲁,急于办案竟误伤长陵妹妹。好妹妹,王兄给你赔不是,回头绑了他到公主府门前负荆请罪。”

裴炜萤眼眶已经填满泪水,将坠不坠,宛如牡丹含露楚楚可怜。

她捏着手帕羞愤低泣,露出皓白手腕上半截雪白纱布,隐隐渗出绯红,“纪王兄还嫌妹妹的颜面没有丢尽,要满城的人看我的笑话?”

皇帝看向纪王,已是不耐至极。

纪王见她拒不下台阶,一时脑热,也死磕到底,“非田粱一人之错。他秉公办事,是长陵妹妹仗势欺人,以公主府令牌要挟,拒不配合。”

裴炜萤面露惊诧,双眸笼着薄雾,见皇帝沉吟不语,继续装可怜:

“王兄这是何意?我和王兄都是父皇的子女,仰仗的自然都是父皇的势力。可惜我一介女流,困于深闺,不能为父皇分忧。难道意味着我敢辜负父皇养育之恩,包藏祸心危害朝廷?”

“王兄太过针对我!”

“难道王兄还在怀疑我非亲生!”

皇帝对纪王又爱又恨,论骁勇赤忱诸多子女无人可及,只是行事鲁莽,心眼也极小,抓到别人一点错处便要置于死地。

也该有人治一治他。

徐从绎端坐下首,姿容舒朗,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淡然,如同隔着云端看攀咬厮杀的神佛,等这场冗长的戏谢幕。

眼看裴炜萤占领上风,纪王一时语塞,攀扯隔岸观火的他。

“徐节使,你也在长陵院中,可否说说当时情形?”

皇帝好奇看向他。

裴炜萤绞着手帕,目光定定。

入殿时,高平便向她透露,他已向皇帝暗示心有所属,委婉拒婚,轻轻掀过太子妃中宫哭诉的忤逆之举。

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她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爱慕她。可一旦他表现出任何偏袒,她那好父皇便有理由曲解他,顺理成章再次为他赐婚。

太子妃的话也不无道理,她迟早都要另择驸马。

此番若能嫁给他,一来得了太子夫妻亏欠,二来了却重华伤心事,三来解鸿影阁燃眉之急,助她早日查明父母死因。

崔晏死后,她每月收到一封匿名信件,详细记载她幼时身为济安周氏女的起居日常,从此噩梦缠身。

世上还有人知晓她刻意隐瞒的身世,一封封信如悬在头顶的利刃。

徐从绎淡淡开口:“徐某所见,只是田副统领无令擅闯,刀口向着公主。”

纪王脸色铁青,听到下文更是气得煞白。

“既是捉拿罪犯,应封锁人员进出,有序搜查,而非径直闯入公主闺房。”

裴炜萤转过身,尖细的指甲锋利如刀,掐得伤口刺痛入骨,哭得伤心欲绝:“我真是不活了,原来王兄记恨我不愿嫁田粱,想出这等法子作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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