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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阳关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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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店的几人都是寻常布衣的打扮,布衣短褐,上头有几个补丁,但并不破烂肮脏。打头的是个红衣女子,后面跟着三个男子,具不是打眼的长相,但那女子脸上有块从额角一路划到颧骨的伤疤,叫老板疑心这几人是便衣出行的衙门走吏,不然就是乔装打扮的土匪。

眼下已近亥时,店内店外都没什么人了。老板不欲生事儿,心里的疑虑半点不放脸上,只是寻常问道:“几位可有瞧上的酒啊?”

那女子冲他笑了笑,也是奇怪,那张普普通通的脸,这样一笑,却同时生出了温婉和英气,叫人不由自主得觉得她亲近,似是多年未见的旧友一般。

“可有菱兰酿?”女子轻声道,“此地不常见,我寻了好多家店都不曾看到。”

“有!”掌柜的闻言忙道,“客官这可是找对地方了,整个镇上,也就只有我这家酒肆买得到上好的菱兰酿了!”

女子闻言挽了挽自己耳边的发,双手轻握在一起,露出些少女的神态:“浮图岭离东海这样远,竟也有菱兰酿卖,我都好些年没喝过了。”

老板回身去给她打酒,一边打一边回道:“可不是,而且那酒带些酸味儿,不合咱这儿的口味,姑娘,你是东海那边来的?”

女子微笑着点点头。

“那可真是远,来这儿不容易啊,是走生意,还是办事儿?”

“办些家事。”女子叹气道,“家中幼弟早些年被领上了临渊宗,好些年没有见过了,如今家父病危,我得将他带回去。”

一听临渊宗,老板手上一顿,随即讶然道:“仙、仙家子?”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可真是了不得!”老板将酒坛封好,再用细麻绳捆了两圈,递过去,“能叫仙君亲自带走的,必然是有大造化的娃儿啊。”

“什么大造化,就是个瞎胡闹的小崽子。”女子接了过来,“他啊,生得好,丹凤眼,薄情唇,人群里一打眼便能瞧见他,十二三岁的年纪,便惹不少姑娘喜欢,仙师说他资质也好,什么剑术剑法一点就通,家父家母因此都把他惯坏了,教得他嘴上不饶人,还成日里喜欢逞凶斗恶,不知好歹,这上山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苦头。”

她越说,老板的眼睁得越大。

这姑娘口中的幼弟,他怎么听怎么耳熟。

这不就是前几日在他这铺子里见义勇为的临渊宗弟子吗!

真是无巧不成书!老板闻言忙要开口,却忽而瞥见那女子身后的一个矮个儿男子。

那男子戴着斗笠,原是垂着头的,老板本以为他是个子矮。

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后,男子若有所感地抬头看了一眼,像是懒觉中被异响扰了清梦的动物,老板这才发现那不过是个身量未足的少年人,模样平常,只一对招风耳格外显眼。

那少年的视线很快又落了下去,像是睁着眼睛便又进入了沉睡。

老板猛地一顿。

这少年他认得,身坠金蟾带,乃是韶康姚家的人,前些日子还在他这儿砸了坛酒。

紧接着一阵寒意便从他脚底爬上他的脊背。

这小仙君为何会在这里,为何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为何会跟在这女子身后,还打扮成了个寻常百姓的样子?

他一点都想不通,但只这一瞬的疑惑便能叫他冷静下来细想:临渊宗何时会管到东海去了?便是有仙缘,也该是收到东海的雒鸣宗里,怎么会跑到临渊宗来?

这女子自称那临渊宗弟子的亲姊,可二人模样没有半分相似。

且那弟子的口音分明就是他们浮图岭的口音,哪里有什么东海的影子?

老板一时冷汗直流,再不敢多攀谈一句,强笑道:“这酒客官拿好了,今夜小店便该打烊了,客官好走不送。”

女子接了酒,方才的笑意却淡了。

老板此时才发现,这女子貌不惊人,但鼻子生得格外高挺,叫这张脸生出些刚毅和桀骜来。当她不笑时,瞳色似乎也深了些,额角的疤痕也似在此刻才截断了这张脸上女子的温婉,彰显了它的凶狠与暴戾。

“客、客官……可还有什么……”

“老板。”女子叹气道,“你还没收钱呢。”

此话一出,女子身后的另外两个男子也骤然觉出不对,酒肆里一时落针可闻,桌上的蜡烛被风吹得左摇右晃,门前的布帘起而又落,原处隐约传来犬吠,不知是谁家的院子里又遭了贼。

老板的腿都在打颤,当即跪了下来:“女侠!好汉!我、我就一个卖酒的,我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女子微微低下头,在他头顶道:“你见过我弟弟?”

老板连忙在地上磕头,一边磕一边道:“见过,见过,那小弟子前几日来过我家店,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认识他啊!”

“他果真是临渊宗的弟子?”

“是!我见到了他的腰牌,姓杨,就是临渊宗的!”老板不知该磕多久的头,但他断然不敢停下,只听一声又一声“砰砰砰”地砸在地上,不一会儿便见了血。

“多谢。”女子说完竟后退了一步,拿着那酒坛,在鼻尖闻了闻道,“好久没喝过菱兰酿了,这气味真叫我难得的想起家来了。”

这退后的一步,叫整个酒肆里气氛忽而一松。

老板不敢抬头,依旧跪伏在地上。

“老板,你住在这宗门脚下,可有受他们欺负?”

老板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仙门的人,吃不准该怎么答,只是讷讷地磕头。

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这世道哪有不被欺负的普通人,就是被欺负得紧了,连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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