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莲台归(2 / 2)
卫老回来了,没有询问世子对檀韫的那份堪称石破天惊的心思,只说:“文真侯府那边来人了。”
“他们家的好女儿竟敢撺掇我去害御前的人,我看在亲戚关系上好心帮他们提点一二也是应该的,不必让他们道谢了。”傅濯枝歹话好说,一锤定音。
话传回文真侯府,文真侯夫人气得当场厥了过去,文真侯心中恼恨傅濯枝倨傲蛮横的态度,但无奈女儿这心思生得太颟顸,他不敢闹出丝毫风声,此事也就只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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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宫内撤了各宫殿门前的钟馗、仙童等各式彩妆和红绸红灯笼,白雪红梅的冬景不复存在,过渡成大地吐绿的俏丽。
东苑的园子已经修好,今儿天气不错,午后檀韫就伴着皇帝过去看一眼。园子的绘图是皇帝亲自作的,各监各部都不敢出丝毫纰漏,出来的效果也让皇帝大为满意。
“驰兰,”皇帝说,“你说,给这园子起个什么名字?”
檀韫正望着空空的花圃出神,闻言下意识地说:“‘四季’。”
“四季花色尽收园中……好,就叫这个。来,”皇帝攥住檀韫的胳膊往里头走,推开尽头那扇雕花木门,指着后头那座伫立在清池间的三层楼,“像什么?”
他的语气像小时候检查功课,檀韫不禁肃然地答道:“莲台芍药。”
皇帝满意地笑了,又说:“既是仿样所建,就直接叫它‘莲台’好了。”
檀韫指尖蜷缩,扯起唇角,“好……”
皇帝觉得檀韫的神情很怪,感动有之,难过有之,还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沧桑。他低头,试图望进那双发红的眼睛,可檀韫不让他瞧,撇开脸嘟囔道:“您别瞧了。”
这会儿还很年轻,时常玩闹,皇帝捏檀韫的脸让他别噘嘴了,伸手把人半揽着,没顾忌后头的一队答应长随,说:“这段时日让人把里头布置好,你平日不当值的时候就别回直房了,住这里离乾和宫更近,少些折腾。你选一批安静能干的专司园里,再留几个亲近人伺候,至于其余人就不让他们随意出入了。”
皇帝身上的檀香很淡,檀韫吸了吸鼻子,说:“别人会说的。”
宫中的大太监们可以在外头买宅子,不当值的话就出宫住,至于留在宫中的,不用直宿的时候就会回到直房休息,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在宫中给太监辟居所的先例,这样式的荣宠落在太监身上是出格,前世的确惹来前朝后宫的不少遐想。
檀韫不怕人家说他果真爬了龙床,但不想让皇帝再遭非议,正措辞劝一劝,就发现皇帝眉间微微蹙起了。
“让他们说,”皇帝语气淡下来,“东苑本就要整修,也没去别处新辟一块地出来,抢谁的地盘了?别的朕就忍了,养养花,待身边的人好一些也不行吗?”
“您别生气。”檀韫侧身,微微仰头瞧皇帝的脸,很熟练地哄,“待会儿奴婢出宫给您选些好苗子进来,寻个合适的时机种下去,好不好?”
前世他没这样说,一道回宫的路上撞见簪星戴月的淑妃,皇帝对淑妃态度平常,看不出热切,于是三个人挤在亭子里尬坐了半日,后来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好笑。
“好。”皇帝紧绷的下颔松懈下来,“对了,既出宫了就顺道打听一下八弟和鹤宵的情况,听说他俩还在抢男伶。”他冷眼嘲讽,“也不知到底是哪来的天仙,不够他俩丢人的!”
“鹤宵”是秦王世子的字,出生那会儿让先帝爷取的,说起来这位世子爷的名、字都与他的生辰有关。
世子诞生时下大雨,正应了时节,英国公便为他取了“濯枝”二字为名,彼时先帝亲征北境,思念雍京,就又在英国公寄往雍京的信上添了钢筋铁骨的“鹤宵”二字给侄儿做表字,摘取的是张九龄的一句“犹有汀洲鹤,宵分乍一鸣。”
乍听只是应景应情的名字,但稍稍一品便可知先帝与英国公对世子的希冀和祝福都在其中,只是世子爷如今走马章台,不思进取,着实是辜负了。
陪皇帝四处逛了会儿,檀韫回直房换了身行头出宫,随行的是他的掌家宦官,翠尾。
雍京各大街巷的花铺不少,檀韫去了好几家,最后精挑细选出重台红莲、秋万铃、醉飞红、倒晕檀心、绯楼子等若干,让各家的店铺精心包好,晚些时候着人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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