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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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月并不需要五条悟的回答。

她收回手，主动后退一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道歉的语调平稳又沉静：“对不起，我刚刚只是有点生气。”

鲜明外溢的情绪在短短几句的间隙被游月缜密收起，宛若昙花一现。

即使是闭着眼睛，五条悟也能清晰感受到游月审视的视线一寸寸落在他身上。

是的，审视。

冰冷的、挑剔的、看像看待价而沽的商品，有价值就留下，无用就舍弃。

他不悦地睁开眼，脸上的愠色显而易见，游月却像是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你不喜欢我这么看你。”她肯定道。

“我应该喜欢么？”

“但我一直是这么看它们的。”

五条悟深吸口气，闭上眼不去看她，像是无声的拒绝。

游月并没有移开目光，她只是在五条悟说不喜欢后，换了另一种，另一种五条悟最先熟悉的，熟悉到偶尔会心悸的的视线。

炙热的火星从发尾燎到眉梢，在被点燃前他忍无可忍睁开眼。

“游月，”他重重喊了一声，语气里比起警告，听上去更多了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也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收敛点。”

“但我一直都是这么看你的。”游月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

“你没有！”

“我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不许反驳我！”

这是在意识到自己即将陷入最没营养的赌气式幼稚对话，紧急切停的五条悟。

僵持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再回到之前的氛围。

游月确实没有再反驳他，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也让他彻底气势全无。

于是，他们之间陷入了另一种微妙的沉默。

这回先打破它的是游月，又是笃定的口吻：“你也不喜欢我这样看你。”

潜在的争斗意识令五条悟想回驳，却在游月波澜不兴的眼神下败退。

她只是在单纯陈述她发现的事实，至于这个事实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

“我确实不喜欢。”

无论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还是被珍而视之的巨龙宝藏，归根结底，它们在本质上没有任何不同。

对拥有它们的人而言，无论价值高低，都只是物品而已，随时都有可能被替代，被抛弃。

只要欲望没被填满，只要不停止追寻，永远会有再下一个。

他不想要游月的退而求其次，但他同样不想要游月只研究他，那只不过是他遮掩的借口之一。

将珍珠混进鱼目，把钻石丢进矿藏，真实与谎言被打乱，在竭力混淆视听的同时，却又期待着被一眼发现。

「为什么不能只看他？」

明知是不讲道理的任性，但依旧想要明目张胆的偏爱。

游月在他说完不喜欢后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仰头看他。

墓室里稀薄的光线吝啬地投在她的背后，那双璨金色的瞳孔融化在黑暗里，与之共生。

五条悟望着游月乌沉沉的眼睛，一瞬间有些恍惚，面前的游月似乎在缓慢重叠，但有着黑色瞳孔的游月从来不会说话。

她嘴角翘起小小的狡黠的弧度：

“所以你看，你明明自己就知道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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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条悟和游月之间，看上去游刃有余的、占据主导的那个人似乎永远是游月。

忠诚于自己内心，服从于自己本能，依循于自己欲望。

听上去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但实际上比起复杂敏感且热衷不必要思考的常人来讲，她只是在思维模式更偏向于简单粗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