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宫墙纪(2 / 2)
侍从问道:“郡王爷,如今怎么办?可要杀了?”
赵都云冷静下来,稍加思索:“留自然是留不得,如今,需要他采买的东西也都齐全了,他早是无用的贱命。只是我才在宫中有些立足之本,可不能和朝廷命官暴死的案子扯上干系。”
“近来他不是同许多官员结了梁子么?”赵都云冷笑一声,“去添把火,别让他死得太好看。”
“奴才明白。”
“慢。”赵都云叫住了抬腿要走的侍从,“联系莲州那边,把玉春楼的痕迹做干净。留谢辛辛一命,别的都杀了。”
受命的奴才心里有些犯嘀咕,都知道谢掌柜是郡王爷打小的执念,这事要怎么办才好呢?
不日,京中不知哪儿得来的消息,传徐明庚有意巴结宰辅,为自己谋个京官做,甚至有人传徐明庚若得逞,第一件事便要奏请皇帝以司马懿为鉴,“不以功次定朝位”。谣言甚嚣尘上,北瑛王旗下大皇子派多为建国老臣之后,此刻人心惶惶,皆不明白王爷为何无所作为。
北瑛王爷倒是很有定力,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有人作祟,默不作声,只想静静看戏。
可王爷做的住,下面的人可做不住了,光是弹劾徐明庚的帖子就让人看不过来。
这会儿御书房也有人觉得困惑。院首太监霍必恩此刻正斗胆问着:
“皇上,近来为何心情这么好啊?”
霍必恩想问的,其实是为何朝中这样乱,龙颜反而甚悦。按说徐明庚的官衔不大,又多生事端,若是以往,皇帝早就罢了他的官了事。
可他哪敢过问政事呢,只得这么在边缘试探一下。
天子之心,谁能看明白?皇帝微微笑了笑,说:“投石入水,方知池中有些什么鱼。否则平静无波,朕如何知道他们心中还存了几分社稷?”
霍必恩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讪笑道:“这就是北瑛王府那位少年郎说的办法?”
皇帝笑容一肃,瞪了他一眼。
吓得霍必恩跪下去低着脑袋:“奴才该死。”
皇帝任他多跪了一会儿,才道:“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宫中眼多耳杂,现在不该说的,就少说。”
霍必恩谢了圣上教诲,慢慢地起身,才觉过味来。什么叫“现在不该说的”?意思是皇上有意在未来将那陆二公子摆到台面上来?
才揣度着,外头有个小太监进来跪了礼,瓮声瓮气地说:
“陆清和求见圣上,称有要事要禀。”
霍必恩一咋舌:“皇上。”
皇帝点点头:“他这是准备活了。传。”
太监们从内到外一声声传了下去:
“传,陆清和觐见??”
“传,陆清和觐见??”
“传,陆清和觐……”
陆清和静静等在几道鎏金腾龙缠纹立柱之外,手中是谢辛辛亲手核算的玉春楼与宣王府之往来账本市舶司徐知监亲自奉上的赵都云采买铁矿、硝油、药材的文书,以及那日邓船工打捞上来的生铁兵器。
这些东西虽未构成严谨的证据链,以证明赵都云在暗中策划谋反,却足以说明赵都云用心不轨。
更何况还有孟安,若孟安能为人证,便能证明赵都云在邺州铁厂为己谋私,滥用公职,若能证明这些铁器与邺州铁厂有关,才是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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