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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法性如空说轮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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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梦魇是是常事,可频频梦魇却有些骇人了。

云浓替周思仪将胸口缠住,又轻抚了抚她的背心,“小阿郎不怕,云浓会一直陪着你的。”

周思仪倚靠上云浓柔软的肩峰,“往些年春日草长莺飞之时,我都会带你去禅心寺一带踏青游春,今年却疏忽你了。”

“不妨事,云浓知道小阿郎要做大官,挣大前程,”云浓常年佩棠梨荷包,清凛的气息将周思仪的烦闷一扫而空,“就算不能高升,我只求小阿郎能保住性命,平安喜乐。”

“今日这些俗务我通通不管了,我带你去禅心寺放纸鸢,”周思仪捏了捏云浓的虎口,“我这就让人去宫中回话,我病了要在家中养病。”

“太好了!”云浓笑着拍了拍手,“我昨日才熏了蜜肉脯和蒸了山药松糕,我这就去收拾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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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浓将周思仪惯用的马车四角都挂了棠梨香包,馥郁非常。

她俩未带旁人,只能由周思仪驱车弛马,云浓焚炉烹茶,一路清茶甘而不涩,风细柳斜伴着早春的莺啼,好不快然。

禅心寺外,春雨后放晴的天空格外蓝湛,纸鸢乘风,风追纸鸢,引线的丝轮你争我赶,孩童女郎的嬉笑在风中回旋,周思仪吃了半笼山药松糕,早已肠撑肚烂,她就这么以手为枕、仰躺在树下闭目养神。

云浓正值豆蔻,却是最爱俏爱娇的年纪,她拉着那只腾空的飞燕走到树下,“小阿郎,你看看我的妆面有没有花?”

“没有,云浓最漂亮了。”

周思仪抽出云浓腰间锦帕想为她拭汗,却将她颊上的面靥给擦花了,她心虚地搓了搓手,却被云浓逮了个正着。

云浓吐了吐舌头,“我就知道你嘴巴里没有一句实话!”

周思仪自觉地接过云浓手中的丝纶,哄她拿着胭脂去河边补妆,却不想这一来二去间,牵引纸鸢的线却被树枝刮断了,纸鸢竟飘到了佛寺中。

她今日本没有焚香礼佛的念头,她本可以到叫卖的摊贩处买一个纸鸢哄哄云浓,再好生赔个不是,此事自此掀过。

却不知怎的,她不自觉走进那座崔巍古庙中,庙庭寂寂,草木荒芜,香炉中如白练般的烟火直冲碧霄,入定的僧人悄无声息。这禅心寺似乎名声不显,香火寥寥。

这入定的僧人间却有一僧不坐蒲团、不敲木鱼、不颂心经,拿着那只掉落的纸鸢,无线无风,却妄图送纸鸢飞天。

周思仪双手合十,向那僧人拜了拜,“小师傅,这是我刚刚掉落的纸鸢。”

“这纸鸢无引无线,怎知是施主的纸鸢,还是我的纸鸢?”

“这是我家丫鬟糊的纸鸢,这纸鸢的背后写了我的姓,我姓周,你看是不是?”

“施主姓周,姓周好,周而复始,轮回无穷。”

她朝着那拿纸鸢的僧人摊开手,“将纸鸢还我,不然我向你们住持告你去。”

“你怎知我不是主持,主持不是我?”

“你这么年轻,就做了庙里的主持,便更不该拿人东西了。”

“你怎知我年轻,人的年龄便真如样貌所呈现的一般吗?”

周思仪撇了撇嘴,被这僧人似是而非的话吵得头疼,“我不要这纸鸢了,你不要再念叨了。”

她刚要转过身去的间隙,就见那僧人忽而厉声道,“就如施主你一般,究竟是桃李年华的女子,还是活了两辈子的老妪,你真的分得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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