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金枝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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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门前的花又落了。
白瓷命人精心打理了好几个月,那花依旧是那个样子,病怏怏的,了无生气。
彩釉蠢笨,见白瓷常常站在门口远眺,便随口道了一句:“白瓷姐姐,我看你还是别忙了,要我说,这花比殿下的身子还难打理。”
白瓷恼了,用手指怼着彩釉的太阳穴,气汹汹道:“你个杂碎胡诌什么,给我仔细着!”
彩釉捂着脑袋,她胆子小,被白瓷这么一骂,就开始掉眼泪。
彩釉这么一哭,白瓷更来气了,殿下身体不好,她本就焦头烂额,所却还要日日应付这蠢笨的东西。
“别哭了,就知道哭!殿下还活着呢!”
彩釉努力收回哭声。
“你快去街上买些红枣山药糕来,殿下喜欢吃。”
彩釉反问:“殿下不是爱吃玉子糕吗?还是我记错了?”
“糊涂东西,殿下的喜好早就改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白瓷姐姐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白瓷骂了彩釉一顿,急忙赶回了琉璃阁,只见一旁的女使端着盆子往卧室来,她急忙叫住她:“站住。”
那女使慌慌张张道:“白瓷姐姐,这是要给殿下送进去的。”
“我知道,贴身伺候交给我就行了,你出去吧,殿下不喜旁人打扰。”
“是。”
白瓷接过那女使手中的盆,进了卧室,这里满屋子药味,经久不散,她们家殿下,已然成了一个药罐子,可愁坏了白瓷。
白瓷本想开窗户通通风,又怕外面凉,殿下本就着了风寒,若是再吹冷风可怎么好。
她端着那盆水走到床边,放下,然后拉开床幔。
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庞。
那女子的眼眸黯淡无光,面容枯槁,肤色蜡黄,看着就吓人,白瓷却是习惯了,也不意外。
白瓷道:“殿下,奴婢帮您擦脸吧。”
赵玉梳冷漠道:“不要。”
赵玉梳为先帝的第六女,小字璎璎,中宫皇后所出,早年被封为朝华公主,一度受先帝宠爱,所以也养成了她娇纵跋扈的性子。成婚后,先帝更是直接赐她公主府居住。
见赵玉梳不愿,白瓷只好作罢。
她们殿下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是个好相与的,自从驸马去世之后,殿下的性情就更古怪了,最后还把自己给气病了。
这一病,就是三年。
郎中只说公主殿下得了风寒,起初白瓷没当回事,没成想,公主殿下的病越来越重,到现在直接卧床不起。
别人都说,殿下是被驸马去世时候的样子吓到了,才会病重,殿下本来就不爱驸马,要不然怎么会养那么多面首呢?
白瓷却不信。
她们家殿下的那个胆子,鬼来了都不怕,能病成这个样子,分明是因为爱。
爱的人走了,心空了,可不就病了。
殿下啊,她可真是个嘴硬的人啊。
赵玉梳问:“如何了?”
白瓷回道:“门前的杏花开得极好,等殿下身子好了,出门便能看到。”
赵玉梳摇摇头:“白瓷,你别骗我了。”
那杏花肯定像她和萧子羡的婚姻一样,结出的果子异常酸涩,何况那里,也不是适合杏花盛开的地方。
罢了,何必强求呢。
现在想来,她和萧子羡,当真是一对怨偶,两个人的脾气都出了名的倔,她嘴硬,他也嘴硬,宁可承受羽林军万箭穿心之痛,也不肯说一句爱她。
她最讨厌萧子羡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先低头呢?她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不能她先说爱。
她病了这么久,记性也变差了,却清晰地记得那一夜,萧子羡浑身是血,静静躺在地上,她目光呆滞,狼狈地爬过去,将他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有几只箭矢划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肉,她也丝毫不觉得痛。
她记得,刚成婚的时候,萧子羡被封为中郎将,最后却死在羽林军的箭下,多讽刺。
萧子羡是个傻子。
又想当驸马,又想要兵权,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最终只会自断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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