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暗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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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音没理会他的揶揄,一双眼清清冷冷看着他,客气而疏离地开口。
“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
陆祁溟微挑眼尾,审视地盯着她。
昨晚还粘在他怀里的人,现在就跟不认识的陌生人似的,调侃她一句,连个好脸色也不给。
还好他早习惯了她这翻脸不认账的性子,也没跟她计较。
手机随意地在指尖翻转,最后落定在点单台上,砸出不高不低的响动,他撩起眼皮看她,眼风略带压迫感。
“两杯美式。”
扫码付款后,又补充了句,“打包好了,给我送到对面来。”
“好。”
她没看他,点完单就转身去了操作台。
陆祁溟盯着某个胆小鬼的背影,低头笑了下,没多说什么,离开了咖啡店。
待男人走了,一旁的李诗诗猛戳她胳膊。
“这么近还让你送过去,他不会想上演什么强制爱的戏码吧?”
梁舒音四平八稳道:“诗诗,你有时间看那些狗血剧,不如多刷刷单词。”
“不然啊,你今年四级又该考不过了。”
一提到两次都没考过的四级,李诗诗嘴一撇,果真连八卦的心都没了。
咖啡做好后,梁舒音拜托李诗诗帮忙送过去。
“音音,我还要背单词呢。”李诗诗装模做样摸出耳机,“不然今年四级该考不过了。”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梁舒音叹口气,看了眼对面,脱下了工作服。
只能亲自去送了。
一楼正在装修,她环视一圈,没见着人,正要开口询问,就收到条信息。
“二楼。”
上了二楼,听到他接电话的声音,她循声而去,就见陆祁溟立在里头一间房的窗边。
那个窗户对着咖啡店,几乎将店里的情况看得七七八八。
难怪他知道她过来了。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笔挺的西裤,本就很高的个子,在正装的衬托下,愈发挺拔。
衬衫解开了上面两粒扣子,袖口挽起,小臂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随性散漫中又有种莫名的性感。
那间房还没装修,只有自然光,他身体隐匿在半明半暗中,她只看到他的侧脸。
眉头微蹙,眼神盯着窗外某处,冷冷淡淡的样子莫名有点凶。
男人指尖夹着烟,在烟灰缸里轻点了下,开口时语气凌厉。
“需要我教你做事?”
工作中的他跟私底下似乎不一样。
有种六亲不认的狠厉。
梁舒音想趁他接电话时,放下东西就溜,结果男人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迅速掐断了电话。
“好了,就这样,改天再说。”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他摁灭指尖的烟,扔进烟灰缸里,抄着手朝她走了过来。
“这是您的咖啡,请慢用。”
梁舒音将东西递过去,视线落在他下巴的位置,没跟他对视。
“谢谢。”
他伸手接过去,随手搁在一旁的桌上,垂眸看她,“怎么,连人都不敢看了?”
“被占便宜的是我,你别扭什么?”
她随即将视线上移。
目光掠过他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骨,定在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上,狠狠地剜上一眼。
“今早的事是我莽撞了,但昨晚我喝醉了,你不也占了我便宜?”
话一出口,她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是抱过她,但那也是她主动开口索求的。
而刚刚这话,也不过是证明了,那些酒后的旖旎暧昧,她统统都记得。
听见她的话,陆祁溟果真弯了弯唇角,“看来梁同学的酒品也没那么差,起码…”
他稍稍一顿,眸色深沉,“还记得我们做过什么。”
她怎么听不出,他故意将“做”字咬得很重。
配合着他极具颗粒感的嗓音质地,她头皮瞬间发麻发紧。
“我跟你做什么了?不就抱了下,摸了下嘛,又没把你怎么样??”
她忍住了想冲口而出的辩驳。
因为怕掉入这个男人的语言陷阱,她索性直接装死,盯着地面,没回应。
见她不吭声,陆祁溟持续逼近,“不过,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愿意负责,虽然只是一个…”
他敛去笑,那双紧盯着她的眼,倏然严肃起来,“虽然只是一个超过正常距离的...拥抱。”
从夏到秋,他已经数不清表白过多少次了,就算是心肠再硬的人,也早该被他打动了。
然而,梁舒音却像是没听见这话,她抬起头,神色漠然地望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咖啡已经送到,我该回去工作了。”
陆祁溟这回没为难她,只是盯着她的背影,在心底沉沉叹了口气。
追她简直比做生意,比投资还难。
他这辈子,好像还没这样碰过壁。
他无奈地勾了下唇,从纸袋里拿出她亲手做的咖啡,喝了口,走到窗边,低头看下去。
十几秒后,女孩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她今天扎了马尾,修长后颈莫名透着股倔强,跟她这个人的脾气如出一辙。
分明对他有情,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利用完他就不认账,他就没见过比她更矛盾、更口是心非的人了。
回到咖啡店,没几分钟,梁舒音接连就收到他的两条信息。
“出差一段时间,自己凡事小心,有事电联。”
“当然,没事也欢迎随时骚扰。”
她盯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被对面引擎发动的声音唤醒。
跑车里的男人,似乎偏头朝她这里看了一眼,然后脚踩油门,车倏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还真是嚣张,车都开到园区里来了。
她将手机收回兜里,转身去帮做下一单咖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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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秋雨后,天气彻底凉了下来。
国庆收假,梁舒音提前一天回了宿舍,其他人还没来,她照例先打扫了卫生,把床单被套都换了,才坐下来歇口气。
想起什么,她点开了手机里的课表。
明晚又是戏剧赏析课。
脑子里骤然浮现一张眼角长了皱纹的脸,那张脸凑近了她,气息喷到她耳朵上,镜框底下的眼睛冒着精光。
一阵恶心涌上,后背冒出虚汗,她扔下手机,冲去阳台,拧开了水龙头。
也不知冲洗了多久,心跳才平缓下来。
然而,第二天晚上的戏剧课,来的却不是李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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