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2 / 2)
今日早朝上,鸯文礼一派的官员纷纷上书谏言,劝阻皇帝施行新政的弊端。
这件事,一下子陷进了僵持不定的局面。
前朝的政事,这些深处闺阁的高门贵女自然不会知晓。
他厌恶鸯文礼,自然对鸯命没什么好印象。回味过来,只觉得她那与众不同的装扮,是为了博人眼球而已。
他眸色暗沉,连嗓音都染上一丝冰凉:“既然不知道,回去就把《女戒》通篇抄写十遍吧。”
他将卷子放在讲桌上,又接着道:“《女戒》、《女则》中的言论,虽然有诸多歧义之处,但先皇后设立女学,并不是一味教你们敬顺长辈、恭顺柔和。相信家中的母亲,也早已将道理告诉你们。为女子者,当自立,再立他。”
“若是一味仰赖家中基业,父母权势,恐他朝失势后,陷入更混乱的境地。”他举目四望,一派泰然之色。话语中却似乎隐含着另一层意思。
鸯命知道,他是在暗指她,暗指她爹。
她低着头,从没觉得一堂课的时间有这么漫长过。早知道,她还不如和韩钰一样,索性告上一段时间的假好了。反正女学也不像隔壁的诸多学子一样,需要考取功名,光耀门庭。
“鸯命,你觉得呢?”崔鸳眸光骤然一深,落在鸯命身上。眼眸深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鸯命眉眼低垂,露出细腻洁白的脖颈。
她觉得?她觉得有什么用呢?那是她的至亲,难道要当着诸多同窗的面,应下他这句话,再顺带着将她爹批判一通吗?原谅她真的做不到。
或许在外人眼里,她爹是权柄在握的佞臣,是黎民百姓的罪人。可她,只有这一个爹呀,虽然嘴上会斥责她,可实际上呢?她犯了错,他明面上会装装样子训斥几句,可转头又会将簪子、香粉、新衣扎堆的往她房里送。
他是佞臣吗?鸯命不得细知。
她想起自缢那日,她爹额头上的血痂来。他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她从没怪过他。
“崔夫子,我觉得??”鸯命猛地抬望,一下子撞进那双疏冷的凤眼里。她听见自己的心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她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坚定回应道:“不如何!”
满室哗然,周遭的同窗都纷纷扭头,讶异地看向她。
这鸯命,胆子真大,新夫子第一天上任,就敢对上他。
“哦?你觉得不如何?”崔鸳眸中流转着寒冷的激流,直直地盯着她。他唇角似有奚弄,继续道:“难道你有不同见解?或是你认为女子就应该依附父母?”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好回答,甚至可以说,算得上刁钻。
无论鸯命怎么回答,都注定了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如果她顺着崔鸳的话,认为女子应该依顺父母,那就与先皇后创立女学的初衷背道而驰。也有不敬先皇后之嫌。在场的同窗都是官宦、乃至皇室宗亲之后,保不齐回府里学舌给长辈听,到时候宣扬出去,甚至有可能带累她爹。
可她若附和他的话,觉得女子应该先自立,再立他。不要一味仰仗家中基业。岂不是间接承认了她爹是个佞臣,他日有朝一日,会落得个失势的下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