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七日丧钟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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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来时的通道往回走,靠近厨房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了剁肉的声音。
池殊不禁放慢了步伐。
厨房的门半敞着昏暗的烛火将里面的人影投到墙面,漆黑的影子伴着粗重的呼吸声起伏。
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他,右手抓着一把巨大的刀不断扬起又落下砧板被狠狠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剁碎的肉泥溅上墙面白中混着暗红的血丝那道影子宽大的脊背弓起几近疯狂地用刀砍着面前的肉仿佛只知屠戮的机械。
池殊蹑手蹑脚地经过厨房。
他有惊无险地回到了一楼,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客人,您刚刚去了地下一层吗?”
池殊有些僵硬地回过头去,看到一身漆黑的管家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面孔犹如枯朽的蜡像眼窝深陷一对眼睛死死注视着他。
他眸色微动。
……被发现了?
不,不可能。
池殊很确信自己上来的时候附近没有任何人。
管家只是在试探他而已。
“怎么会,我只是在这附近转转。”青年面色如常,熟稔地露出一个微笑,“作为客人,我怎么可能会未经允许踏入那里呢?这也太失礼了。”
管家盯着他,满是裂痕的唇角往上拉起沙哑的声音不寒而栗。
“希望如此客人请及时制止你的好奇心不去探求潜藏于黑暗中的一切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他们始终都在注视着你。”
他缓缓挪动步伐干瘦的身躯消失在阴影中。
当傍晚十八点的钟声敲响疲惫的玩家们聚集在餐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
但这次女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准时到来过了莫约十分钟在玩家们逐渐不安的窃窃私语间门被一脸阴沉的管家打开。
他行了个礼。
“很抱歉各位客人出了一些意外怠慢了一会儿希望不要见怪。”
说这话的时候他针尖般的目光在厅内所有人的脸庞上扫过最终停在了那个青年的身上。
池殊正若无其事地摆弄着面前的餐巾修长的手指如蝴蝶扇动翅膀将它折叠成一朵玫瑰花的形状而后缓缓地抬起头来仿佛没觉察到对方目光里淬毒般的冷意似的弯起嘴角勾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
他们已经发现了女仆床下的那具尸体不翼而飞。
管家怀疑他进了地下室
,但没有任何的实质证据。
他们无法拿他怎么样。
即使,他这里是最大的嫌疑人。
女仆在管家的身后推着餐车走入。
她的脸色犹如纸一样煞白,神色恍惚,走路时双脚像悬浮在棉花上,端菜的手不住颤抖,好几次险些洒落。
在诡异的气氛中,不明所以的玩家们用完了这顿晚餐,唯一知道真相的罪魁祸首神色淡定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薛琅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看了池殊好几眼。
……总感觉那家伙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入夜后,池殊回到了房间。
简单洗了个澡,他坐在床头不紧不慢擦着头发,忽然,发现窗帘正在颤动。
灰白的布料不断鼓起又瘪下,仿佛背后有无形的气流吹动着它。
他愣了一下。
自己没关窗吗?
池殊起身,踩着拖鞋来到窗帘前,烛光下,它庞大的影子漆黑而怪异,像怪物张开的巨口,一刻不停地晃动着,金属圈发出不安的声响。
帘子很长,很宽,足以藏下一个人而不被发现脚,柔软的布料抚过青年光裸的手臂,激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冰凉的水珠沿着未干的发滑过他的脸庞,落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池殊缓缓伸出双手,抓住帘子,某个瞬间,他感到手下的触感并非布料,而是人滑腻的皮肤。
他猛地往两侧拉开了它。
苍白的光线迎面倾泻而下,将池殊整个人笼罩其间,月光仿佛穿透他的身体如同穿透玻璃,他裸露的皮肤几近透明,给人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青年细长的影子被打在地板上,在床尾扭曲,而后爬上床面,像抖动的波纹。
阴冷的夜风扑面而来,池殊关上了窗子。
他房间的窗户正面向古堡后的花园,一眼就能看见底下的蔷薇,月光的照耀下,它们暗红如血,坟包上的十字架泛着冰冷的光。
低头看了几秒,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古怪的违和感,发自本能地,池殊数了数十字架的数量。
一,二,三……五,六……
七。
他重新数了一遍。
一,二,……
……六,七。
还是七个。
幽冷的寒意悄然在心底浮起。
七个十字架。
可白天明明只有六个。
此时此刻,它们正静立在墓地里,微微倾斜,像张开双臂即将倒下的巨人,月光下,它们的影子和
蔷薇一道颤抖。
等等……影子。
池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发现有一个十字架的影子,竟是和其他不同的。
它更巨大、扭曲,横着的短梁上吊下两根极长的线,在尽头,一个人影被挂住脖子,手臂垂落,裙摆下,纤细的双腿缓慢晃动着。
那是个被吊死的人。
一阵风吹过,绳索摇晃起来,尸体也跟着摇晃,在蔷薇如血海般的背景下,有种诡异的宁静感。
池殊拉上了窗帘。
多出的十字架……
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能起到吓人的作用。
他不习惯在有光的环境下入睡,便熄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烛火,黑暗沉沉席卷而来,他闭上眼睛,试图酝酿困意。
古堡内静得可怕,尤其是在夜晚,万籁俱寂,仿佛连空气都停止流动。
池殊是个容易失眠的人,即使入睡,也睡得很浅,更不用说在危险的副本里。于是当第一下钟声响起的时候,他立刻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眼。
入目的依旧是浓浓的黑暗。
这么快……就天亮了吗。
耳畔轰鸣的钟声还在不断响起,当敲响第九声的时候,池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
昭示早上到来的钟声只会响八下。
可现在……
钟声仍没有停止的意思,一下又一下,激起空洞冰冷的回响,无边的黑暗中,在他的耳膜嗡鸣,像不断下落的巨石,压得人难以喘息,直到第十二声,才终于停止。
一切又重归于令人不安的沉寂里。
池殊坐起身,点亮了床旁的油灯。
一星光亮燃起,烛火驱散了部分的黑暗,隐约照亮另一头高大的衣柜,桌椅,以及……墙上的画像。
画中女人的皮肤灰白而无光泽,唇色犹如干枯的玫瑰花瓣,她静静闭着双眼,却让人觉得随时都有可能睁开。
这幅取代了风景画的肖像给池殊一种无比阴冷的感觉,他不禁想到伊菲斯手记里提到的“来自画像中无处不在的注视
现在……画中的她正闭着眼。
池殊做了个深呼吸,并没有对此感到一丝一毫的庆幸。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有一日,女人的眼睛会彻底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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