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要他活(2 / 2)
“愣着作甚?还不拖下去!”徐成安冷了脸。
孙文远已经被拖远了,骂声隐约还在继续。
徐成安错愕回头看向眼前书生,他还以为天下读书人都恨不得以陆首辅马首是瞻,没想到竟还有这样一个威武不屈之人。
他不免生出几分敬佩,连递药碗的动作也温和了些:“喝药。”
褐色汤药安静盛在瓷碗中,方才他那么急着闪身进来竟也没有洒出半分,看来功夫很不错。
陆敬祯垂目看了眼,端起来就喝,一面问:“将军何时出城?”
“已经走了。”徐成安抱着佩刀倚在案几旁,“我奉命留下保护你。”
陆敬祯的动作微滞,心下平白生出些许喜悦,他没多问,朝张师爷道:“有劳师爷备辆马车。”
“是,我这就去。”张师爷转身出去。
徐成安皱眉:“去哪?”
陆敬祯一口气喝完汤药,缓了缓,卷在舌尖的苦涩才散去稍许:“城中米铺上报的存粮储备明显不够支撑三日,即便府衙有钱,眼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什么?怎么不早说!”徐成安脸色大变,眼下将军已出城,这怎么办?
陆敬祯扶着桌沿的手指微微使了力,试了试才撑着站起身。
徐成安看他撑着案几的手在抖,拧眉托住他的手肘:“祝云意,你不是要逃吧?”
陆敬祯轻掀眼皮笑:“我如今可是将军的人了,便是徐校尉逃了我也不会逃。”
徐成安:“你他娘……”
陆敬祯又道:“方才多谢。”
突如其来的道谢倒是令徐成安微噎。
陆敬祯已不动声色将手臂缩回,稳着身形往外走去。
徐成安咒骂着追上去:“我得派人去通知将军。”
“不必。”外头烈日高悬,陆敬祯微眯住眼睛,忍住眩晕不适,“徐校尉听过大善即是大恶吗?”
徐成安只懂行军打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一概听不懂。
陆敬祯自顾轻言:“百姓一朝有饭吃,便以为顿顿有饭吃,一旦哪天断粮,他们就会觉得被骗,即刻便能反扑暴乱,但其实饿上一两顿并不会死人。”
说来说去最后还不是会暴乱?
徐成安的脸色难看:“所以呢?”
“所以需要恩威并施。”书生苍白脸上露着笑,“走吧,徐校尉,同我一起去放放狠话。”
徐成安:“??”
“你是嫌暴乱来的不够快?”
“不。”陆敬祯适应了刺目光线,笑意将眼尾拉长,“我是去教他们怎么做人,顺便替将军体会下当个恶人的感觉。”
-
沈嘉禾带出城的除了豫北军,还有数十名凉州守军,他们熟悉地形,也对此地山匪有所了解。
抵达山匪所在的山脚时,沈嘉禾已有了大致了解。
三郡山匪相互掣肘也时常联手,他们还学朝廷和世家玩起了联姻这套,将三家关系紧系,必要时会联合对付朝廷,这也是朝廷多年剿匪不利的重要原因。
距离凉州最近的是戚风寨,也是三郡山匪中人数最多,实力最强悍的,眼下这伙山匪就盘踞在这座大凉山上,山寨背靠悬崖,易守难攻。
只需拖上半日,便能等来援军。
沈嘉禾摸着下巴看着凉州守军在地上的标注,也就是说,一旦开打,他们这百余人打的其实不是戚风寨,而是三郡山匪联军。
“三郡山匪有多少人?”
“少说也得上千。”
豫北军常年行军,战力和这些州府守军比自是不在话下,以一敌十亦可一战,但眼下的问题是,他们只要进攻戚风寨,便是腹背受敌的下场。
就算他们最后能活下来,三日怕也赶不回去。
那便只能智取了。
三郡山匪在她面前玩的合纵连横,早被契丹和蒙古人玩腻了,那她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土崩瓦解。
沈嘉禾点了两个得力部下,让他们各自领十人前往河东、上阳,以镇国将军的名义告诉两地山匪,豫北军此番清算戚风寨是为凉州府尹遇袭一事,两地山匪不施以援手便可暂时不动他们,顺便透露豫北军在凉州城外不过百余人。
“可他们三家有盟约,万一还是来了呢?”
“把豫北军的人数透露,会不会太危险了?”
沈嘉禾从容开口:“从前多是地方政府剿匪,地方兵力不足,战力一般,他们三家只需联手便可轻松退敌。但倘若明知道赢不了,还是灭顶之灾呢?百余人的豫北军背后是三十万戍边大军,哪个寨子敢说自己能全身而退?”
“豫北军今日能灭戚风寨,明日就能对另外两家动手,他们难道想不到这点吗?”
沈嘉禾轻笑:“想到了又怎么样?他们即便反抗也是螳臂当车,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豫北军此番剿灭戚风寨只是为了凉州府尹失踪一事。”
事情商定,两队人马即刻各自出发。
次日傍晚,两队人马陆续回来。
不出沈嘉禾所料,河东、上阳两地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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