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2 / 2)
捧起香炉,放回香案上,后院传来宫女们的嬉笑。
楚悦叹了口气,没有白露在,面对这群懒散的宫女,她实在力不从心。
“交代你们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宫女们忙着嬉闹,听见这一声,才发现楚悦不知何时回来,站在廊下正注视着她们。
皆是一楞,瞬而扫兴地围到一起,敷衍地行礼。
不等楚悦发话,大宫女茯苓便自行退开,好似要回房去。
“站住!”
楚悦叫住她,冷声问:“哀家让你走了?”
茯苓一惊,身子都站直了些。其余几个宫女也没想到一向软弱的太妃娘娘竟会这般严厉,连忙跟着退回来站好。
“茯苓,哀家走之前交代过,让你好生侍奉寝殿,你为何不听?”
茯苓昂着脖子,板着脸回道:“娘娘怎知奴婢不曾好生侍奉?”
楚悦面不改色,心早已突突地跳,这个茯苓从前听话懂事,才被她破格擢升,谁知如今越发不服管教。
今日必须要拿她开刀,以儆效尤。
“还嘴硬,方才哀家才从寝殿过来,香炉打翻,香灰满地,香火熄灭,供奉的果品都烂了!”
茯苓目光一闪,垂下头,哑口无言。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收拾!”
茯苓这才冷着脸退开。
其余小宫女见状,霎时噤若寒蝉,身子更加笔直,头却一个比一个埋得更低。
楚悦望着他们,语声平静,目光却比平日幽冷许多。
“都清楚自己的职责么?”
“清楚。”
异口同声地回完话,许久不见楚悦出声,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抬头,却见太妃娘娘站在那,冷冷地迫视着她们,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前所未见的清寒。
久久未曾察言观色,她们陡然有所反应,四散开去,纷纷忙起自己的事情。
*
连着好几日的收整,陵宫才重新回到从前井井有条的模样。
天气愈发炎热,这日晨起,楚悦取出箱笼,想把衣橱里的春衫替换成轻薄的夏衣,收拾到箱底,看到那只紫檀木匣子,脑中蓦地一闪。
取出打开一看,库房的钥匙好端端躺在里面。
不过她犹不放心,去库房检查一圈,果然发现少了好些物件。
她不动声色找来龙涎香,回到库房,在不起眼的角落熏上。
去膳房拿了些干粮,回房后便开始装病,整日早睡晚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七日后,叫来所有宫女。
“哀家不在陵宫的这些日子,可曾有谁去过库房,拿过里头的东西?”楚悦毫不错眼地打量着她们,
“若你们老实交代,不论是自首,或是指认他人,都可免罪。但若是负隅顽抗,那便休怪哀家不念多年情面!”
宫女们竟丝毫不为所动,像是提前约好了般,缄口不言,竟无一人出首。
楚悦只好起身,一一从她们身前走过,竟然有半数以上的宫女身上都沾上了龙涎香!
兀自心惊,却面不改色,坐回椅子里,望着那些嫌犯,冷声道:
“哀家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话音方落,一人抬起头来,竟是茯苓。
楚悦眉头一松,却听她理直气壮地道:
“就凭一味香料,娘娘便要治奴婢们的罪,岂非太过武断?”
“娘娘时不时就下山,一出去便是十天半月。库房少了东西,嫌疑最大的,难道不是娘娘您吗?”
楚悦震惊不已,手心大喊淋漓。但她知道,决不能露怯。
“好,既然你们不肯招供,那哀家即刻写信,让定州知府来审问!”
茯苓目光虚空望着前方,毫不掩饰她的不屑,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大可去请。
楚悦心跳如鼓,然而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暂且将她们屏退。
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竟这般轻易地让她们化解了。
凉风透进屋中,五月的天气,本该觉得凉爽,她却好似坠入了冰窖。
这些年,因为身子孱弱,力有不逮,除了侍奉寝殿,其余事务大多都交由茯苓接管,如今宫女们更信服她这个大宫女,而非她这个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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