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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周明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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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穗和带着周稚宁一同离开了灯迷楼,转到了与之相反方向的城南。

此时,如墨般的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陈穗和和周稚宁商量一番,决定还是先回客栈休息。

只是今日他们似乎不该出门,一路极为不顺,因为来时还顺畅的胡同口,在此时不知为什么被一群文人堵上了。双方似乎是在吵架,挤挤攘攘的,互不退让。

二人本不想凑热闹,但谁让这个胡同口是去客栈最近的路,若要绕路,则要多走半个时辰。于是二人打算从这群吵架的文人背后绕过,不要惊扰他们就是了。

但二人刚刚靠近,就听到一人操着南方口音,恼怒道:“我南直隶府文士自小修习诗词文卷,自然出挑者甚多。你们北直隶府不重文墨,多是武夫之流,二者之间自然不能比较。你们猜灯谜输给了我们是理所应当,你们应该敢做敢认,怎么反而恼羞成怒,翻脸不认账了?!”

这话刚说出来,很快就有人大声反驳:“胡说八道!这几个灯谜的谜底全是你们南直隶府才有的物什,什么白凤凰,什么石龙子,可我们北直隶府何曾见过这些?你们分明是借了公平比赛的名头,故意挑了你们熟知的事物来羞辱我们!”

原来早在周稚宁和陈穗和二人猜灯谜之前,这群文人就已经在灯迷楼外打过照面了。因着正好南南北北各有四五个文人,于是他们自发组成了两队,比试谁猜的灯谜数量多。

双方各使心力,可北方一直要逊于南方。北方气恼不已,南方自然得意。于是一离开灯迷楼,双方就开始就着灯谜的事论起来。一开始确实是心平气和的你来我往,后面渐渐就变成了剑拔弩张的互相诘问,再到后来,双方都开始忿忿不平,直接在胡同口站定吵了起来。

两拨人各有占一个道理,为了猜灯谜的胜者究竟是谁,吵的脸红脖子粗。但是这种事情光吵是吵不出结果的,所以也不知道是谁先翻起了旧账。

南方说自己出了多少举人、状元,北方这边就说他们出了多少忠臣、武将。南方攻击北方粗鄙无礼,北方就攻击南方矫揉造作。

最后话题竟然一路上升,跑到了科举之上。

因为多年来南北官员交战,考生们或多或少都受过牵连。于是双方又互相举例,自己这边的人受了多少刁难,蒙了多少委屈,落黜了多少人才。

那几个南人也是气狠了,居然口不择言,道:“你们北直隶府就是文荒之地,再怎么吹嘘,会试之时也会败给我们南直隶府。哪怕你们的解元到了我们这里,充其量也只能算作三流文士。往来如此,将来亦是如此!”

由于教育资源并不均衡的原因,导致北方文人怎么也考不过南方文人。哪怕是北方的第一名,在和南方文人放在一起的时候,也只能排到十名开外,甚至更差。

为此,朝廷之内还为了“要不要将南北榜单分开来”这个问题吵了不下数十次。

可见这人的一句话,直接戳到了北方文人们的痛处。

“你、你们??”

北直隶府这边,有一人气得手指发抖,身形摇摆,眼看着就要捂着心脏晕过去了。可这时,他眼角余光却正好瞥见周稚宁站在人群之中。这人显然是认识周稚宁的,当下双眼一亮,方才险些要栽倒的身体立即撑住了。甚至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抢上前去一把拉住周稚宁的手。

“既是自小苦读诗书,怎么能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那人指着周稚宁道。

南人一笑,嗤道:“你说的天外天,人外人,莫不就是她?哈哈哈哈!北人不济,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让一黄口小儿称雄。”

“你休得胡说!你可知,这位简斋兄乃是我们北直隶府的解元!你可还知,她的解元乃是朝廷亲封,由谭素华谭大人亲口传的旨!”

周稚宁不喜这人把自己当压过对方的筹码,她用力挣脱开这人的手,转身就想和陈穗和离开,谁知道这人的话叫对面南人起了几分慎重。

南人皱起眉头,对着周稚宁拱手,主动报出家门:“在下姓秦,名雨花,字慎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对方通报姓名,若是自己不理,恐怕这场争论又要升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周稚宁只好简略道:“周。”

“周简斋?”秦雨花将周稚宁上下打量了一下,“若你当真是由朝廷亲封的解元,那还算有些分量。我且问你,你可是要为这些北人出头,与我等一较高下么?”

考试前闹出争端,真被有心人拿捏了,他们这群人谁也逃不了责罚。

于是周稚宁皱眉:“什么南南北北,我只知道大家都是大明文人。同国,同族,不是死敌,又何须比试?”

她分明是不愿,但在秦雨花看来这就是不敢。

秦雨花的慎重褪却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蔑嗤笑。

抓住周稚宁的文人被这声冷笑再度气得不轻,越发恼火:“你冷笑些什么?不是我夸口,简斋兄不是不愿与你比试,而是你不配。若你识相些,能请周明承、唐衔青之流来,再不济叫张峰雪来,我们简斋兄倒愿意比一比。”

听见这几个名字,周稚宁心中一沉,当即道:“这位仁兄,你要搭台子唱戏,何必让我当戏子?会试在即,闹出什么大事来,咱们谁都收不住场。”

那北人,也就是董明辉急了,他道:“你也是北人,怎么甘愿见他们南人骑在我们头上!”

南人闻言也炸了:“分明是你们不讲道理!怎能倒打一耙?!”

北人这边血气方刚的,先前被激了几轮早就按捺不住了,立刻就揪住一个南人的衣襟:“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说谁倒打一耙呢?再胡咧咧,我打得你满天开花!”

见他动了手,南人们登时也急了,七嘴八舌地开始讲道理。吵吵嚷嚷的,直闹的周稚宁头疼。

南北矛盾已久,再加上这群文人尚年轻,整个就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冷静!大家都冷静!”周稚宁尝试调和,“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但是大家都怒火攻心了,没一个听她的,反而有人怒道:“这群北蛮子动手了,大家伙还愣着做什么?打呀!”

然后这个火药桶砰一声,炸了!

一群文人挥手便打,打不过的就拿旁边摊位上的东西乱砸。一时间笔墨纸砚齐飞,把看热闹的都看呆了。

周稚宁眼看着劝不动,又不想加入战火,索性拉着陈穗和要避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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