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铃铛作响(2 / 2)
“滚。”
慕时惊喜地回头,朝窗前的师兄师姐挑眉,像是在说,“他说话了!今天的目标已达成!”
元降:“……”
桑音:“……”
“大师兄,三师姐,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师兄这里有我。”
她眨巴眨巴眼睛,希望他们能懂她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元降犹犹豫豫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边走边叮嘱,“师妹是医修,阿鹤你配合一点啊!”
他们一走,慕时便双手捧着脸,蹲在地上,与其四面交汇,警惕的视线无声对峙。
“解了。”闻人鹤冷冰冰道。
她歪头,担忧道:“不行,若是解了,你再伤害自己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闻人鹤:“……”
莫名其妙。
“你谁?”
“我是你的师妹呀。”
水汽凝针,不声不响封了他的经脉,虽然有他精神不济的成分在,但也足以证明她的道行。闻人鹤心中生疑,如此境界的医修,怎会跑到这小小无稷山来当弟子?
医修战力难以匹敌其他修士,而且培养医修需要耗费大量资源,所以几乎没有散修走医道。天下医修要么是宗门着力培养,要么是出生家族资源丰富。
何况师父是剑修,怎会收医修当弟子。
他默默将面前的人打量,她发间有支雕刻花纹极为复杂的金簪,八成是件法器。身上的绸缎不沾地上的血污,显然用料不俗。腰带上镶嵌的十几颗珍珠饱满光滑,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师兄。”她楚楚可怜地轻唤打断他的思路。
哭得泪眼婆娑,柔弱无害,瞧不出一点坏心思,“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记恨我。”
说话的同时,她掌心聚水凝冰成针,趁他晃神时,直接扎进他心脉。
“你……”
疼痛只在一瞬间,接踵而至的是遍布全身的麻,身体失去知觉,他意识涣散,清醒的最后一刻,倒向泛着银铃草香的怀抱。
慕时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瞬间收了眼泪,不紧不慢地取了他的心头血,灌满小小的白瓷瓶。
她竖起瓷瓶,卡在两指间。清晨的阳光穿过破损的窗户,照耀瓶身。
里面新鲜的血液,竟然在沸腾。
慕时睁大了眼睛,在满目惊奇中瞬生绿瞳。
毒……活了?
上百种毒如同小人一般打着架,在揉杂中互相牵制,在动乱中达到了某种平衡,不至宿主死亡,却伴随无尽的痛苦。
慕时低头看向怀里的人,片刻迟疑后,褪下眼眸的颜色。
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更不喜欢面对无法改变的过去,只能旁观的无可奈何。这样的无能为力感有一次便够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上百种毒寄居体内,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他总不会是自愿的。只可能被人强制喂养,会是怎样非人的折磨,她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到。
“师兄,睡吧。”她轻轻抚过他耳鬓,柔声低语。
*
“你拿剑是想做什么?想要反抗,想要杀了我吗?”
稚童举起木剑,惶恐地指着对面的独眼老头。老头皮笑肉不笑,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粘稠液体缓缓靠近他。
“你走开!”稚童满脸泪痕,无助地后退。
“乖孩子,你该喝药了。”
“我不喝!”
老头忽的面目狰狞,闪到他面前,打掉他手里的剑,将他摁在满是碎石和沙砾的地上。
“你走开!”稚童挣扎,伸手想要捡起近在咫尺的剑。
却在即将碰到时,被老头踩中手背。
“啊!”
他的指骨被生生碾碎,血迹斑斑。
老头的声音狠戾,“碰剑一次,你的手就要断一次,记住了吗?”
“乖孩子。”他又突然温柔,“来把药喝了,喝了你的手就好了。”
“我不喝!唔!”
粘稠又恶心的味道,灌入稚童的喉间。
“铃铃铃。”
闻人鹤从睡梦中惊醒,一阵细碎的铃铛声在耳边响起。
“铃铃铃。”
他茫然坐起,发现自己的长发中多了一条小辫子,发尾坠了个小铃铛。
房间里焕然一新,干净整洁,窗户也被修好了。床头多了个青瓷花瓶,里面插着安神的银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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